在她的勸說下,小鳳仙勉強振作起來,開始化妝籌備晚上的戲。
她邀請阮蘇留下來看,阮蘇惦記著家中的狗和二爺,告辭離開。
車上除司機外只有她和小曼,阮蘇好奇地問:
“怎麼感覺好些天沒看見阮桃了,她在做什麼?”
小曼撇撇嘴,“誰知道呢,每次叫她出來,不是推脫肚子疼,就是說腰疼腿疼,真的要幫她請醫生了,她又死活都不肯,我看她是膽子大了學會偷懶,得找日子好好罵罵她。”
阮蘇懷疑沒那麼簡單,到公館後見段瑞金還沒回來,便獨自去了阮桃在傭人樓里的房間,想看看她究竟在幹嘛。
阮桃的臥室在二樓,是個二人間。與她同住的老媽子在後院洗衣服,眼下只有她一個人在裡面。
阮蘇走到了房門外,想抬手敲門,卻聽見裡面傳出一陣歌聲。
唱得什麼她聽不清,只知道聲音愉快極了,哪裡像腿疼肚疼的人。
她輕輕握住門把手,發現沒有反鎖,用力一推,看清了裡面的景象——阮桃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臉上塗脂抹粉,頭髮也燙卷了,正舉著一件嶄新的紅旗袍瞧個不停呢。
開門聲把阮桃嚇了一跳,看見來人是她,更是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慌慌張張的把衣服往被子裡塞。
阮蘇走過去道:“藏什麼,我又不會罵你,誰都喜歡穿漂亮衣服啊,你自己去買的?”
阮桃坐在床上,心臟怦怦直跳,兩隻手不安地攥在一起,低著頭小聲道:
“嗯,我把這幾個月的月錢都攢起來了,拿去買的。”
“那燙頭的錢和脂粉呢?”
“借的。”
“問誰借的?”
她不說話,頭埋得愈發低了。
阮蘇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不想說,就算了。只是愛漂亮的同時別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更別為其他人添麻煩。”
她老老實實點頭。
阮蘇收回手,吩咐道:“趁著天還沒黑,把狗帶出去遛遛吧,它晚上不瘋跑一陣就吃不下飯。”
“好的太太。”
阮蘇出去了,阮桃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倒在床上半晌不動。
過了會兒,她再次拿出那件紅旗袍,放在身上比了比。
人靠衣裝馬靠鞍,她比大姐,又差了什麼呢?
因為這次是奔著正兒八經賺錢去的,在新店的籌備工作上,阮蘇比上次更加用心,晚上點了電燈熬夜工作。
段瑞金洗完澡,下樓想看看她睡了沒,見她還坐在書桌前,單手拖著小腦袋看帳本,忍不住走過去敲了敲她的腦門。
“別看了,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