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阿升那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招惹別人?分明是你們害的!”
小曼還要罵,被阮蘇攔住了。
她拿著一條濕手帕,慢慢擦拭身上趙祝升的血,沉著臉看向趙庭澤夫婦。
“在沒有抓到兇手之前,說什麼都是徒勞。你們有功夫在這裡追責,不如幫忙一起抓兇手。到時真相出來了,倘若對方真是衝著我來,阿升被我連累,我養他一輩子都行,絕無怨言。”
“誰要你養?我看八成是你跟那兇手聯合起來,要報我上次打你的仇!你這個陰險歹毒的女人!”
阮蘇皺了皺眉,快要壓不住火了,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你再罵她一句試試。”
眾人抬頭看去,段瑞金面色陰沉地走到她身邊,右手搭在她肩上,無言地提供了支持。
他一出現,小曼便有了更大的底氣,沖那夫婦二人道:
“你們要是敢動太太一根毫毛,段公館可不會輕易罷休!”
段瑞金的到來成功止住了王夢香的撒潑謾罵,一時間無話可說。
走廊兩邊有長椅,兩隊人馬便各自占據了一邊,王夢香為兒子擔憂,趴在丈夫的大肚皮上哭,段瑞金則細心檢查阮蘇可有受傷。
確認她沒有受傷後,他詢問起槍擊的細節。阮蘇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了他,並且拿出那把帶血的槍。
他垂眸看了看,招來司機,在他耳畔吩咐幾句。司機離去,大約過了半小時又回來,身後多了幾個警察,其中體型最為臃腫的一個是分局局長。
段瑞金將那把毛瑟槍給了他,吩咐了些什麼。局長鞠躬哈腰,帶著下屬離去。段瑞金又聯絡了一些人,做兩手準備。
他處理這些事時平靜的模樣與他年輕的外表完全不符,看到最後,趙庭澤的目光中也多了份佩服與敬畏。
處理完那些事,段瑞金把阮蘇抱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聲說:
“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阮蘇第一次親眼看見別人受槍傷,亦是第一次親自開槍,這一晚上又一直在東奔西走中度過,身體早就疲憊得不行了,可腦中神經緊繃著,令她無法放心。
聽到這句話,她就好像走遠路的人終於看見家,瞬間鬆懈下來,靠在他懷中睡著了。
不知過多久,手術室的門打開,阮蘇驚醒,看見趙庭澤夫婦已圍去門外,焦急地等待著。
趙祝升躺在擔架床上被人推出來,面朝下的趴著,因為臀部受傷不能受到壓迫,所以只在腰背和大腿各搭了一條白布,兩個貼了紗布的屁股蛋子露在外面,看起來頗有彈性。
醫生給他做了局麻,手術進行到一半他受不了屁股肉被割開的恐懼感,大喊大叫著換成全麻。
現在麻藥剛剛褪下去,他的神經仍然遲鈍著,眼睛在眼眶裡緩慢轉動,耳中聽見父母的問話,可是無法回應。
王夢香一路跟著哭,推進病房前,他突然看見站在一旁的阮蘇,努力伸出手。
手掌抬高三寸,門被關上,擋住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