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宅的大廳里熱鬧起來,趙庭澤靠在最大的沙發上,身邊圍滿醫生,王夢香用哭腔指揮人做這做那,忙裡偷閒地罵他兩句,仿佛不罵傷就好不起來一樣。
阮蘇段瑞金坐在對面沙發上,手裡端著紅茶。
今日她見到了趙祝升的弟妹,就坐在不遠處,那是一對很漂亮的雙胞胎,六七歲的年紀,衣著打扮一看就是用了心思的,跟得上潮流又不失可愛。
兩人膽子不大,睜著大眼睛怯生生地看著眾人,手裡拿著巧克力也不吃,成了觀音座下那對一動不動的金童玉女。
沒過多久,趙祝升也下來了。他穿著一條寬鬆得堪比裙子的大褲子,扶著樓梯扶手艱難往下挪,每一步都走得辛苦。
阮蘇看見他,要跟他說話,他卻率先捕捉到人群中的趙庭澤,哇的一聲哭出來。
“我的好爸爸!你怎麼也變成這個樣子了?咱們家最近是中了邪嗎?”
王夢香聽見親兒子哭,原本的小聲啜泣變成嚎啕,撲過去抱住他。
雙胞胎見家人都哭了,爸爸又在哀嚎,於是兩張嘴張開,加入這場大合奏。
阮蘇本是要探望趙祝升的,看樣子來得不是時候。
她拍拍雙胞胎的肩膀,一人封了個小紅包,與段瑞金告辭離去。
兩人來到汽車旁,發現周圍停了許多車輛,十幾個大老爺們聚集在一起,吆吆喝喝地往裡走。
她聽了一耳朵,開飯店積累下來的經驗讓她瞬間明白是怎麼回事——這些人都是來討債的。
飯店每日食材採購數量很可觀,趙庭澤名下得有十幾家大大小小的店,加起來更是一筆巨額數字。
他有固定的供應商,往往一個月或幾個月一結帳。放在以前那些人不會催,可如今他與政府鬧掰了,供應商們便擔心自己的錢受到影響,趕緊來要了。
結帳天經地義,無可厚非,只是就趙家目前的情況來說,算是雪上加霜。
坐進車裡,阮蘇擔心地問段瑞金。
“他們給你定的份額是多少?不會也為難你吧?”
段瑞金搖頭,幫她把斗篷扣得更緊了些,擋住身邊寒冷的空氣。
接下來的日子裡,阮蘇足不出戶,消息卻接二連三的傳進來。
趙家可謂是惹了瘟神了,自打趙祝升受傷後,倒霉事就一件接著一件。
先是那日被人上門討債的事爆出去,搞得所有合作商都人心惶惶,跑去要錢。
隨後趙庭澤常用的一家私人銀行倒閉了,據說他有百分之八十的錢都放在裡面。以往銀行可以幫他利滾利,如今卻關門跑路,一毛錢都沒留給他。
趙家資金鍊斷裂,每日飯店買菜的錢都拿不出,不得不暫時關掉大半,只剩幾家名氣最大的還在苦苦支撐。
倒霉時前仇舊恨全都找上門,先前趙庭澤與一個鄉下姑娘相好,搞大人家的肚子。本要偷偷摸摸帶回家當個姨太太的,被王夢香撒潑打滾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