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心說完閉上眼睛,轉動手中的佛珠誦起經來。
阮蘇一直很摸不透她,今天聽她說了這麼多,還是摸不透。
她回房間睡覺,第二天公館裡喪事的氛圍更濃厚了,連院中都銀裝素裹,下了雪一樣白。
阮蘇看著那些忙碌的人,挺想留下來看看。但新百德福開張不久,不能偷懶,於是吃完早飯就出門了。
新百德福的店址位於朝霞路,是一條很古老的街,道路兩旁隨處可見前朝大戶人家的老宅子,與南街那些大量西洋化的街景很不同。
路過一戶大宅門口時,司機忽然問:
“太太,您知道這是誰家麼?”
阮蘇看了眼,灰牆黑瓦樹木蒼翠,並無匾額,搖了搖頭。
“誰家的?”
“榮家的。榮大帥當年娶了市長的獨女,這市長府就變成了榮府,現在他早就將大帥府搬到晉城去了,只有榮二爺住在這裡啦。”
阮蘇看著那扇緊閉的黑色大門,想起榮閒音時常冒出來的詭異舉動,眉心皺得緊緊的。
汽車仍在行駛,大門很快遠的看不見
不久後他們到了新百德福,門口熱鬧的情形讓阮蘇壓下腦中的疑惑,暫時以賺錢為重。
榮府,榮閒音躺在一張搖椅上,閉著眼睛跟隨旁邊收音機里的音樂哼小曲兒,曲目乃他最喜歡的空城計。
而在這空城計中,他最最喜歡的角兒,自然是諸葛亮。
諸葛亮,臥龍先生,無需力拔千鈞氣蓋世,便可運籌帷幄,定人生死。
“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論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
他想起了趙家的倒台,嘴角止不住上揚。
那可不就是論陰陽如反掌,輕而易舉定乾坤麼?
榮福星不合時宜地扯開了嗓子。
“老子要吃飯!老子要吃飯!”
榮閒音頭疼地嘆了口氣,擼下手腕上的瑪瑙手串砸過去。
榮福星飛起來,嘲笑他,“嘎嘎,沒打著!”
手串掉到石板鋪的地面上,摔得粉碎。
他準備叫人來收拾,順便喂喂鳥,忽然看見榮福星脖子上掛得那塊金牌,想起了段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