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子嚇得逃回段公館,滑稽的模樣引得圍觀者鬨笑。
趙祝升把剩下的鞭炮交給護衛,吩咐道:“她們再敢來,就用鞭炮炸爛她們的嘴。”
“是。”
趙祝升往回走,步伐透著雀躍。
他得感謝段瑞金那討人厭的母親,若不是她,阮蘇大約永遠不會到這裡來住。
走進客廳,他看見她蹲在沙發邊逗小狗。小狗追逐著她手中的一團絨線球,畫面溫馨得像電影一般。
趙祝升停下腳步不再往前,靠在門上靜靜地看著她。心道若是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他願意耗盡一生欣賞這副畫面。
可惜快樂是短暫的,阮蘇住進來的第二天早上,段瑞金就回到寒城。
他是被段母千方百計支出去的,段母發現自己拿阮蘇毫無辦法後,又連夜打電話催他回來。
他走進家門,得知阮蘇搬到隔壁住了,連母親都沒見,立馬去找她。
阮蘇還沒來得及去店裡,與小曼趙祝升在餐廳吃早飯,看見他進來便站起身,隨他去花園裡單獨聊。
他們一出門,小曼趕緊放下碗筷,扒在窗邊看。
看著看著,她感覺後腦勺有冷風一陣陣的吹,扭頭一看看見了趙祝升,不情不願讓出半邊位置,與他一起分享花園裡的風景。
阮蘇停在一株淡粉色的木槿花旁。
木槿花朝開暮萎,此時正舒展了每一片花瓣,花朵開得大大的,散發出幽幽清香。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花,問身後人:“你是來責怪我的嗎?”
段瑞金道:“責怪你什麼?”
“不聽你話,沒在家好好待著。頂撞你的母親,還任由丫頭用刀威脅她。”
段瑞金的眉毛跳了一下,“你們用刀威脅她?”
阮蘇抓著衣角,不動聲色地說:“對啊。”
“看來你們比我膽子大,做了我想做卻不能做的事。”他自嘲地說。
阮蘇驚訝地看向他,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發燒吧?”
段瑞金苦笑,“我沒燒,卻比發了燒更無用。面對那樣的她,我很想站出來保護大家,可是只要一見到她就會想起小時候發生過的許多事,就感覺她如同一個惡鬼一般,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阮蘇咂舌,“不得了,你這是被她養出心理陰影來了啊。”
段瑞金沒聽明白她說什麼,垂著眼帘黯然地說:“我這輩子大概是逃不脫她的。”
二人認識這麼久,阮蘇還沒有見過他如此頹喪的一面,簡直不像平時的他。
但是想想段母的手段,一個小孩從小跟在她身邊,日日被她管教,又怎麼可能用正常的情感看待她。
她看著眼前高大的段瑞金,卻仿佛通過這副表象,看見了一位充滿恐懼的小男孩。一生下來就錦衣玉食,但永遠生活在母親的壓迫與安排中,毫無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