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母畢竟活了幾十年,不像年輕時似的一點虧都吃不得。再被關到第四天時,她就想明白了,無論如何出去再說。
她佯裝老實,段瑞金卻不上當,無視她的服軟,硬是關了半個月才打開門。
段母與世隔絕十多天,雖然三餐不曾少過,整個人仍然消瘦了兩圈,手腕都能看出骨頭來了。
她出來沒哭也沒鬧,視線從段瑞金與他身後的阮蘇身上掃過,苦笑著說:“我也算是吃了自作自受的苦頭了。”
她的表現讓阮蘇驚訝,暗道莫非真的轉了性了?
沒等她想明白,段母又道:“瑞金啊,你之前說得很對,你們都長大了,我不該再插手你們的事情。在婚姻這方面自然要以你們的喜好為主,而不是更重視長輩的想法和家族的需要。我雖然跟阮蘇吵過幾次,但對於她的個性我是很喜歡的,本事也很厲害,小小一個丫頭能開出那麼多家飯店,配得上咱們家。不如這樣,過兩天我帶她回晉城去見你爹,再拜一拜祖宗的牌位,讓她成為你正式的妻子。至於林家那邊,我去說清楚,怎麼樣?”
出來之前,段母已經打好了算盤。自己在寒城勢單力薄,指揮來指揮去只有老媽子聽她的,實在不占優勢,所以才落得這般狼狽境地。
與其在這裡蒙受羞辱,不如把阮蘇帶到晉城去。到了她的地盤上,看她還怎麼興風作浪。
就算段瑞金要跟去也不打緊,他多年沒回晉城,家裡仍是她說了算。實在不行,大兒子也絕對會站在自己這邊,絕不會任由他胡作非為。
段母的計劃想得很周到,然而對方並不上當。
段瑞金冷冰冰地看著她,開口道:“不用過幾天,你今天就回去。”
“今天?”她愣了愣,不解地問:“家裡出了什麼事嗎?你父親又病重了?”
段瑞金沒解釋,遞給她兩個信封。
段母打開第一個,抽出一張離婚證書,展開來看,大紅戳子蓋在兩個名字上——段瑞金,林麗君。
“這是什麼?”她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目呲欲裂,指甲幾乎將紙張掐破。
“我跟她離婚了。”段瑞金淡淡地說。
“誰讓你們離婚的?”段母險些吐血。
“她同意,我也同意,為何不能離?”
段母搖頭,“不、我不信……肯定是你們威脅她!麗君怎麼可能同意離婚?麗君!麗君!”
她跌跌撞撞地跑上樓,想要找林麗君親自問個清楚。誰知推開房門一看,裡面空空如也,只有灰塵在陽光中飄浮。
“人呢?”段母轉身問。
段瑞金遠遠地站在樓梯口,“我送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