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年裡,安安舉辦了第一次個人畫展,1號作品《承諾》被沒有露面的神秘人士高價拍走,安安本人也因此一戰成名。
之後的兩年他去了德國杜塞道夫藝術學院進修油畫,課程結束後回到小鎮上,繼續安心創作。
小曼生了兩個孩子,阮蘇特地飛到法國去喝了滿月酒,又在那裡陪了她兩個多月才回來。
不久後趙祝升也結婚了,對方是公司里的會計,一個褐發綠眼的英國美女,非常溫柔和安靜,聚餐時總是坐在他身邊恬靜的笑,從來沒見兩人吵過架。
他與阮蘇的公司發展得很好,成為加拿大十分出名的一個家具品牌,遠銷海內外。
阮蘇經濟上沒壓力,生活也還算充實,每天做做飯掃掃地,剩下的大部分時間要麼陪安安,要麼就看書,愛好從以前的買珠寶變成了買衣服,特地定製了一整面牆那樣大的書櫃,攢了滿滿一屋子書。
她原以為自己會這樣平靜的老去,死亡,然而老天爺似乎特別喜歡跟她開玩笑,在她四十多歲的時候檢查出得了肝癌,治療來治療去總不見好。
整五十歲那年病情突然加速惡化,做手術也無力回天。已經成為跨國公司高管的音音連忙飛回加拿大,跟安安一起守在她病床邊,不肯離開半步。
小曼一家人也來了,還有趙祝升。
他的妻子不在,二人終究是過不下去,已在三年前離婚。
病房裡圍滿了人,醫生緊張地看著儀器,心跳已經越來越微弱。
阮蘇躺在床上,身上蓋著雪白的薄被,幾根管子從被子底下接出來,延伸進各種醫療儀器里。
她臉上罩著呼吸器,每一次呼吸聽起來都那麼沉重,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音音看著她這幅從未有過的虛弱模樣,心如刀絞,沖醫生說道:“快救救她啊!用最好的藥,花多少錢都行!救救她!”
醫生歉意地搖了搖頭,音音抓著他的手幾乎哭出來。
趙祝升突然說:“別吵,她在說話。”
所有人看著阮蘇,她的嘴在面罩里一張一合,發出了些聲音,但是模糊不清。
趙祝升正要走過去,安安搶先一步轉動自己的輪椅,來到床邊握住她瘦可見骨的手。
“娘,我在,你說。”
阮蘇迷茫地望向他,臉上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繼續說話。
安安彎腰把耳朵貼過去,靜靜聆聽,聽清楚後面色微變,但很快說:“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