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劉氏木頭人一般小心翼翼,程佳氏任他為所yù為討好他,胤礽覺著還是李佳氏更得他的喜。
“德順,爺記著庫房有支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銀簪,一會兒你找時間給李格格送去。”
德順趕忙應是。
只是,眼下德順心裡卻是猶豫著一件事兒,到底該不該和太子爺說。
想了想,他弓著身子,緩緩道:“主子,有件事兒奴才思酌著還是得稟告主子一下。”
胤礽挑了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主子,翠微殿的劉格格這幾日也不見去寧chūn殿走動了,身邊兒的奴婢瞧著比之先前愈發的謹慎了。奴才思酌著,是不是請太醫院的人來,給劉格格請個平安脈。”
胤礽玩弄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如何聽不出德順在暗示什麼。
能讓劉氏這般謹慎,怕是肚子裡有了吧。
可不知怎麼,胤礽心底並未有一絲的歡喜。而且一想起劉氏的唯唯諾諾,小心翼翼,他就更不是滋味了。
看著主子勉qiáng壓下去的寒意,德順只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半晌之後,只聽胤礽輕飄飄道:“依著慣例,太醫院的人都是每月逢十五過來請平安脈的,劉格格那裡,自然也不必破了規矩。”聽了這話,德順再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就枉費他侍奉自家主子這麼久了。
看來,這劉格格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太子爺當然不會殘忍到去拿掉自個兒的孩子,可她若是仗著自個兒有了孩子而想更進一步,怕是難啊。
翠微殿的事qíng,連德順都看出些端倪了,當然也逃不過程佳氏的眼睛。
這幾日劉氏沒來她這裡串門子,她其實便有幾分懷疑了。依著劉氏的個xing,既然已經是巴結她了,又如何會突然便改了主意呢?
她縱然心裡有其他想法,怕也不會這般打她的臉。
這不,程佳氏便讓人密切關注翠微殿的動靜,這一下她明白了,能讓劉氏這般謹慎,無非就是肚子裡有了。
程佳氏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劉氏瞧著平日裡像個受氣包,對她恭維的很,可轉眼竟然如此給她沒臉。這讓程佳氏頓時感覺自個兒被玩弄了。
就因為劉氏的恭維和討好,她可是絲毫都沒有把她當回事兒。
程佳氏只感覺諷刺的很,心下也著實是委屈不已。可她還能怎麼,也唯有從長計議了。
夏竹寬慰道:“那劉氏到底有沒有,還不一定呢。現在就這般遮遮掩掩,讓人往那方面去想。這說不準,只是月信遲來了幾日也是有的。別到頭來,鬧了笑話才是。”
程佳氏卻是皺了皺眉:“平日裡瞧著她本本分分的,沒想到還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幾日,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竹筠殿了,根本沒想到,她有這等福分。”
夏竹卻是另有一番想法:“即便是她真的有了,那也得保得住才行呢。竹筠殿的李格格這些日子可真是出盡了風頭,如今,若是被劉氏搶了風光,心裡如何會咽的下這口氣。要奴婢說啊,格格根本沒必要心急。李格格用了這麼久才重新得了太子爺的眼。如何會心甘qíng願的看著劉氏得意呢。”
程佳氏聽著夏竹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自個兒動手,只會是有百害無一利。還是觀望觀望再說吧。
可她還是不憤的很,也怪她自個兒肚子不爭氣了,就是承再多的寵,也無可奈何。
只聽她幽幽道:“很小的時候,額娘便告訴我,女人這輩子,最大的倚仗不是家族,不是夫君,而是兒子。夏竹,之前我就尋思著從外面弄些藥來喝著試試看,可宮中不可挾私,這毓慶宮也查的緊的很。可現在,我真的不能夠再等下去了。即便我命中沒那造化,我也得把它扭轉過來。”
說著說著,程佳氏的眼睛都紅了。
起身從檀木匣子中拿出一些銀兩和首飾,jiāo給夏竹。
“夏竹,這次你真的得幫幫我。別提什麼規矩不規矩了,只要有了孩子,即便太子爺發現了,肯定也不會計較的。”
夏竹瞬間愣住了,她想拒絕的,可到底她是程佳氏的貼身奴才,若是沒意外的話,她所有的倚仗都在程佳氏身上了。
再說,這根本就容不得她選擇,她們當奴婢的,還不就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不做,自然有被人去做。
到時候,別還未熬到出宮,便遭了主子的厭棄。
☆、敲打
毓慶宮後院之前也是有不少風chuī糙動,可從未像翠微殿的劉氏有孕這般弄的波濤洶湧。雖說劉氏有孕之事大家也是暗地裡揣摩,可每個人心裡的不安和擔心,卻是前所未有的。
這些女人成日裡宅在後院中,除了盼得太子爺的恩寵,更多的,求的還不就是個順遂。
誰不知道,花無百日紅,誰不知道,一時的恩寵與子嗣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若是有了孩子,哪怕失了太子爺的恩寵,可她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拿孩子來當籌碼。再不濟,就算是一輩子都遭了太子爺的厭惡,可只要有孩子傍身,日子還是可以平平淡淡的過下去的。
所以說啊,這些女人求得根本不是太子爺的心,她們依附的不過是太子爺的身份罷了,其實她們這般想是丁點兒錯的沒有的,畢竟她們所有的前程甚至是身家xing命都拿捏在太子爺的手中。
可她們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她們這種拿太子爺當主子爺恭維,討好,就註定了她們永遠都走不了太遠。
這不,一下子後院的風向便轉了。前幾日大家還對李青菡羨慕嫉妒恨,現在她們只感覺李青菡就是個倒霉鬼。運氣怎麼就這麼差呢?
之前,病怏怏的不討太子爺的喜,這好不容易入了太子爺的眼了吧,劉氏卻是有孕了。一時間,所有的幸災樂禍都朝竹筠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