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是最容易影響人心的,李青菡今個兒一大早的時候就發覺周圍四個丫頭的不安了。
不過,她並未開口相問。
說實在的,這四個丫頭,做事倒也老實本分,可李青菡總感覺她們欠缺了些什麼。
現在,她算是知道少什麼了。
那便是發自內心的忠誠。
也缺乏了些眼力。
說的再直白一些,平日裡雖說侍奉她沒出過什麼差錯,可也不過是奴才對主子該有的本分罷了。畢竟宮女到了二十五歲那是要放出宮的,自個兒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格格,約莫她們心底就是抱著熬熬日子,攢些銀子出宮嫁人呢。
這樣的奴才看似恭敬,可到底真的用起來會吃虧的。
這樣想著,李青菡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有幾分凌厲的像眾人she去。
原本靜寂的寢殿突然被這麼一驚,四人雖說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下意識的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李青菡懶懶的靠在軟墊上,神色淡淡的看著底下的一gān奴才,卻並不著急開口。
見她這架勢,底下人頓時倍感壓力,表現的越發的恭敬了。
李青菡卻是噗嗤一笑,可笑意卻讓這些人感覺汗涔涔的。一時間,心底竟然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好一會兒,李青菡才幽幽開口道:“我知道你們都是有規矩的,可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警醒你們一番。”
“你們都是內務府差來的人,想來也知道宮裡這些起起伏伏。有句話說的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知道你們當中也不是沒有想摸魚打混熬到出宮的人,可如此不盡心的奴才,留著又有何用?”
說著,李青菡臉色一沉,見底下人戰戰兢兢的樣子,又道:“我這竹筠殿太小,若是有人覺著我這裡容不下她,那現在就說。免得日後你們心裡不服。”
這話一出,底下的人如何不知道主子是真的動怒了,忙磕頭表忠心:“奴婢萬萬不敢做他想,定會對格格盡心盡力。”
李青菡倒也不是真的想為難她們,而是,若是不敲打一番,這般下去真的要不得。
李青菡微微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道:“那誰給我說一下,今個兒為何你們都這般忐忑不安,迷茫無措呢?”
玉珠心頭微微一顫,可略一思量,她搶在其他人之前,開口了:“格格,翠微殿的劉格格,怕是有孕了。”
李青菡微微挑眉道:“這事兒若是我不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說與我聽?”
四人忙不迭的磕著頭,“奴婢罪該萬死。”
李青菡一字一頓道:“能在我身邊近身服侍的,也只有你們四人。在這毓慶宮後院兒,你們便是我的耳目。我不管你們是怕我得知劉氏有孕心裡不慡,還是因著什麼別的原因,猶豫著沒和我說這事兒。這都是犯了我的忌諱,這樣的事,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
李青菡不相信生來就有忠心耿耿為主子全身心著想的人,內務府派來的奴才不比那些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盡心。可她只是個小小的格格,還沒資格從娘家帶丫頭進來。
所以,她唯一能夠做的,便是好生的敲打敲打這些人。
想來,經過這件事之後,她們該懂得分寸的。
過了半晌之後,李青菡示意她們起身。
怕是這幾個丫頭現在都心有餘悸呢,連連磕了幾個頭之後,才站起來。
“格格,劉格格有了身孕,您是不是該表示表示。”因為方才玉珠搶占了先機,海棠也不想落了後。
對於她的這點兒小心思,李青菡心知肚明。
“劉氏是個多心的,若是我把爺賞賜給我的東西,拿去恭賀她,怕會適得其反呢。”海棠趕忙道:“奴婢的女紅挺好的,要不,奴婢繡個荷包給劉格格送去。”
李青菡想了想,點了點頭。
其實無非就是場面上的事兒了,總歸送個荷包,讓人抓不著錯的。何況,依著劉氏小心謹慎的xing子,肯定不會用的。
蘭香見狀,趕忙湊近給自家主子斟滿茶,又靜靜的站在那裡。
李青菡見她們這般,心下倒是極滿意。
不過,有些事,該各司其職的好。
頓了頓,她開口道:“日後,玉珠便是我身邊的大宮女了。我的近身服侍便有她來。”
“海棠沉穩,便負責後院那些打探消息吧。哦,對了,我記著外面一灑掃太監小涼子倒也伶俐,他畢竟出入外院方便些,日後,海棠記著和他多配合一些。”
“蘭香嘛,便管理爺賞賜來的那些東西,入庫登記啥的,都由你去做。”
“至於彩月,便負責去膳房和修剪外院的花花糙糙吧。”
“我這般安排,倒也沒有什麼厚此薄彼的意思,只要你們都能夠盡心盡力,日後,我用著你們的地方,多得是。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