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朵帶著毒刺的玫瑰,叫他一度迷失在了她的芬芳里。但他更是清楚,玫瑰美麗,毒刺扎人。何況,這朵千金玫瑰又怎麼可能會真的喜歡他?
這個他要不起也不敢要的白小姐終於走了,往後再不會回。
就好像他生命長河中一段橫插而來掀起過波瀾的急流,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聶載沉收拾心情,在清晨的四點,這座鎮子裡的人都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以新軍軍官的身份搭上了鎮上郵驛所在這個點發出的一輛去往廣州的快速郵車。
他是在當天的深夜抵達廣州並回到離開了一個多月的城西西營。
營口站崗的衛兵來自一標,但認得他,沒檢查關防證件,就向他行了個軍禮,予以放行。
當步入這個位於郊外的巨大的西營時,聶載沉感到自己那顆似乎還浮著的心,終於徹底地平定了下去。
滾滾的汗水,飛揚的泥塵,鐵,血,槍和炮,這裡才是屬於他的熟悉而遊刃有餘的世界。
這趟回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方大春喝酒。這頓酒,方大春已經念叨了好幾次,但每次都因為各種原因而被推後。
他加快腳步,穿過營地,終於回到了他所在的二標營地。撲面而來的氣氛,卻令他立刻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沉重氣息。
新軍的軍規和西營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這個時候,士兵早就應該熄燈休息,但是營房裡卻亮著燈。他的手下陳立他們,還有十幾個一標的士兵,竟然聚在一起,這會兒還沒有睡覺,仿佛正在商量著什麼。
他走了進去。
陳立他們突然看到離開一個多月的上官回來了,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聶大人!你回來了!”
眾人紛紛迎了上來。
聶載沉放下手中的行李,看了他們一眼:“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士兵們相互看了一眼,臉上露出憤色。
陳立走了上來。
“聶大人,你不知道,出事了!一標的方大春犯了事,明天就要槍斃了。”
聶載沉一怔,神色立刻變得凝重萬分。
“怎麼回事?他犯了什麼軍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