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曉,翌日韓梅自己來了,且承認了當日摘黃瓜和苦瓜的事兒,面色沉著,看不出悲喜或愧疚,語氣平實,「我讓娘先和三弟妹說聲,不行的話就去村子裡換些,她可能上了年紀給忘記了,昨天和我說起我才想著還有這茬,三弟妹若要怪也怪我好了,我和你大哥說過了,不管如何終究引起了誤會,籃子裡的的大米當給三弟妹賠罪了。」
她進門時沈芸諾就注意著她籃子裡的米了,不成想是過來賠罪的,和韓梅這種人打交道,費腦子不說,稍有不慎就落得欺負人的名聲,送米在莊戶人家甚是少見,韓梅今日來估計是存了其他心思的,沈芸諾垂著頭,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眼底情緒,半晌,將籃子接了過來,迎上韓梅僵硬的目光,心裡才算舒坦不少,頓道,「是不是誤會大家心知肚明,既然大嫂過來賠罪便說明大嫂心裡也承認自己站不住理,為避免大嫂心裡不好過,這些米我就收下了。」
在韓梅僵硬的表情下,沈芸諾提著米去了灶房,再出來,籃子裡的米已經沒了,遞過去,沈芸諾學著韓梅,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大嫂坐會兒吧,我翻翻玉米粒子。」
韓梅神情再次一僵,接過籃子,臉上偽裝的平靜有了絲裂痕,牽強的點了點頭,進院子的時候她就見著曬在院子裡的玉米粒子的,論起來,她家不過多半畝坡地,坡地莊稼長勢差,兩家的活兒該差不多才是,然而,家裡還堆著好大一堆玉米棒子,沈芸諾這邊已經全部搓下來了,抿了抿唇,喉嚨發乾,拿起旁邊碗裡的水喝了口,「家裡人多就是好,你大哥這會兒還在家裡搓玉米粒子呢。」
沈芸諾戴上草帽,拿著竹耙左右推著,笑道,「多虧我小洛舅舅,我幹活向來是個慢的,靠我和小洛爹,不知道忙到什麼時候呢。」她沒有說搓玉米粒子木板的事兒,韓梅懂得算計,她也不是無私的,故而並沒有提木板的事兒。
韓梅端著杯子,又喝了口水,望著被太陽烤曬的院子,起身準備回了,「家裡還有事兒我就不坐了,對了三弟妹,家裡沒有菜地,之後能去你地里摘菜嗎?小木他們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只聽饃和米飯怕是不成。」
沈芸諾低著頭,眼皮子爺沒抬一下,曬過的玉米粒子比起剛搓下來那會明顯不同,晚上收的時候會有灰塵,收起竹耙,雲淡風輕道,「成,大嫂不用拿米換,莊戶人家,隨便換點粗糧就行了。」
韓梅神色一恍,握著籃子的手一緊,沈芸諾開了口,若她說不用則明顯存了占沈芸諾便宜的心思,小聲道,「成,我若去摘菜的話,先讓娘過來和你說聲,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邱艷將兩人得對話聽在耳里,見韓梅出了院門,才朝沈芸諾道,「經過這件事兒,她以後不敢打你主意了,幸虧分了家,否則一個屋檐下怎麼受得了這些算計?」又想起當日沈芸諾被韓梅扇耳光撞在樹上的事兒,眼裡閃過一絲愧疚,那時候她手裡的事情多,也不知曉沈芸諾吃了那麼大的虧,好在沈芸諾挺過來了,否則,沈聰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她是性子使然,若非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我當日就拆穿她了。」韓梅這樣子的人,偏生三個孩子好得沒話說,上一輩的事兒牽扯到孩子身上,她也做不出來,尤其,小木在學堂,懂的道理多,她清楚,再和韓梅發生點衝突,小木那孩子,怕會和韓梅隔閡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