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吐舌頭,“我才不管他允不允許。倒是,這麼個好地方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在火上烤了烤手,“小時候游山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這裡只有我知道,後來額娘去了以後,遇到了煩悶的事,我便會跑到這裡來待上一會。說也奇怪,只要一到這裡,我的心就會變得很平靜。我還在dòng外種上了額娘喜歡的梅花林,有時感覺到,好像額娘還陪在我身邊似的。我曾想過,以後有了心愛的女子,一定要帶她來這個地方。”
我在火塘邊坐下,“那我這次來豈不是打擾了?”
“沒關係。你不礙事。”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跳躍的火光映在他俊美的臉上, “何況這裡四哥也來過。小時候每次我人不見了,大家都找不到我。只有他每次都能找到我,不管我躲到什麼地方。”火光的映照下,他的眼睛看起來很寂寞。
有些事qíng,他不說,我也不問。一個小孩子,能為了什麼總是躲起來呢?
風雪更大了,整個天地一片昏暗,dòng外的雪花不斷地飄進來,胤祥起身把dòng口堵上,脫下大氅,然後去柜子里拿出一個茶炊,灌滿涼水,吊在火塘上方。他一面加柴,一面對我說:“這些水都很gān淨,每隔一小段時間我都會換一次。”
我笑笑:“我不挑剔這些。”
小時候殘酷的訓練中有一項是荒島求生,每年兩次。將我們投到荒無人煙,布滿毒蛇猛shòu的叢林中一個星期,沒有同伴,甚至沒有工具。渴了找不到水只能喝水坑裡的髒水,餓了只能徒手去捕食物,有時是蛇,有時甚至是沼澤里的大水老鼠。活生生地撕開,生吃血ròu。有什麼辦法呢?畢竟還是不想死。先不說叢林中處處布滿殺機,就是那折磨人的孤獨也近乎讓人瘋狂。還記得第一次被投到孤島時的qíng景,6歲的我時不時地仰望天空,心裡近乎絕望,會不會,大家都忘了我在這裡,會不會,沒人來接我,會不會,就此喪命於此。
如今這裡的岩dòng雖然簡陋,相比於那時,卻簡直是天堂。
“只是……我餓了。有飯嗎?”摸著咕嚕嚕直叫的肚子,我不好意思的看著他。
他滿眼都是笑意:“有,等水開了,我來弄。”
小小的一壺水,很快就開了,胤祥拿水刷gān淨了兩個茶杯,倒上熱茶,遞給我一杯,然後把茶炊煨在火塘的柴灰里。
他在柜子里翻了翻,“這裡只有米。”
我也在零食中翻騰著,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當食物的東西。舉起一包牛ròugān,“這裡有ròugān。”
他欣喜地過來從我手裡拿過ròugān,“有米,有ròu,有鹽。我們可以煮ròu粥。你坐著,我來弄。”
我的廚藝實在是拿不出手,也不跟他爭,便坐著看他忙碌的淘米切ròu。誰能想到一個堂堂的皇子竟然會做這些事qíng。
都弄好了以後,他把小鍋吊在火塘上,不時用大勺攪拌一下。我一直笑眯眯的饒有興味的看著他,看的久了,他頗有幾分赧然的問我:“我做這些事是不是很好笑?”
我說,“不會。我一向覺得男人做這些事很貼心,很迷人。”
我們守著粥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ròu粥在火上慢慢的翻滾,誘人的香味開始瀰漫出來。粥終於好了。
胤祥從櫃中拿出兩個碗,先給我盛了一碗,我接過來,chuī了chuī,小口的喝著,ròu散發著香氣,鹹味也剛剛好,燙燙的粥滑下腹,將五臟六腑熨帖的舒舒服服。
我舔舔唇,“胤祥,你若是是個女人一定是個賢妻良母。我定是要把你娶回家的。”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我,“我可以把你這話當做讚美嗎?”
我咧嘴笑笑,繼續喝粥,“那當然。這本來就是讚美。”
我們兩個把一小鍋粥吃的gāngān淨淨,本來想好好表現一下刷個碗,胤祥嫌水涼不讓我動手,自己把鍋碗清洗gān淨了。
外面寒風呼嘯,大雪紛飛,dòng里的火光卻很溫暖。我們烤著火,聊著天,不時發出會心的笑聲。
天漸漸晚了,我也覺出了困意,不覺打了個哈欠,胤祥看了看那唯一的一張chuáng,柔聲道,“彼岸,困了就去chuáng上休息吧!”我問,“那你呢?”“我在這裡坐一晚就行,火堆還要有人看,滅了就不好了。”
我看了看那張不算小的chuáng,“你也上來睡吧!出門在外,講究那麼多gān什麼。”
好在胤祥也從不是拘於禮俗的人,推辭了幾次,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既然這樣,那就得罪了。”
他在火塘里加上足夠的木柴,我們躺上chuáng,他將chuáng上的皮褥子和我的斗篷都蓋在了我的身上,自己只蓋了大氅。chuáng上一共不大的地方,再怎麼遠又能遠到哪裡去,不經意間我的手碰到了他的身上,他皺了皺眉,“彼岸,你的手怎麼這麼冰,還冷嗎?”
我笑笑,“沒事,身上倒是不冷,就是手腳冷。”可能是那一箭的緣故,今年入冬以來就有了這樣的毛病。還好每晚胤禛都會給我暖著手腳。
他猶豫良久,輕聲道,“我給你暖著,好不好?”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抵抗不了溫暖的誘惑,輕輕地靠了過去。我把手貼在他的胸膛,腳貼在他腿上,貪婪地汲取著溫暖。
怪不得人家常說“熱血男兒”,原來男人的血果然是熱的,一個個的都這麼暖和。剛開始還有點遲疑,後來被溫暖吸引,我越貼越近,最後整個都鑽到了他的懷裡。我在他懷裡拱了拱,想找個又暖和又舒服的地方。
頭頂上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呻吟聲,他一把按住我,“彼岸,別亂動。”
他的身體變得滾燙,我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於是老老實實呆住了不動,……可是……這個姿勢……真的很難受,我忍不住又扭了扭。
他在嗓子裡低聲咕努了一句什麼,低下頭來,滾燙的氣息噴到了我的臉上,我想仰頭看他,卻被他噙住了嘴唇。
唔……我想說,我不是故意亂扭的……
來不及辯解,他一手按住我的後腦,火熱的舌頭探進了我的嘴裡,翻攪著檀口裡的香津蜜液,靈活地與我的香舌糾纏著。
半晌,他放開我的嘴,低下頭啄吻著我的耳朵,脖子,嘴裡低聲道,“彼岸,我想要你,可以麼?”我大腦被這個火熱纏綿的吻弄得一片空白,愣愣地還沒有反應過來,嗯?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