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色白了白,“可是我心裡只有你一人。至於身份問題你不用擔心,四哥跟我說過,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我不忍心傷他太重,放柔了聲音道,“胤祥,我知道你們身為皇子,有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所以我並不是為了你娶福晉的事和你生氣。你說心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心裡又何嘗沒有你。若你不是皇子,我們大可以並肩傲遊天下。我們脾氣相投,你是蒼鷹,我又何嘗沒有渴望飛翔的翅膀。我若做了你的女人,就只能呆在那深宅大院,困在那華麗的籠中,你就忍心?若是你真的忍心,我也是白白把你看成是知己了。況且,胤禛現在處境微妙,大阿哥黨,八阿哥黨都在虎視眈眈,對他,我實在放不下心。我的能力有限,但是我能幫他兩分,絕不幫一分,絕不會在這個時候扔下他不管。”
一席話,說得胤祥神色變了又變。最終釋懷的看著我,“彼岸,是我錯了。想要把你綁在身邊,是我太自私。”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肩,“什麼錯不錯的,見外了。咱們之間還用說這些。”
相視一笑,話說開了,原本兩人之間的心牆轟然崩塌,彼此好像更近了一步。
畢竟也好久沒有吃到食為天的手藝的,這頓飯我吃的很盡興。
吃完飯,出了酒樓,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冬雨。這鬼天氣,大冬天的下什麼雨,不是應該下雪的嗎?
侍者撐起傘,把我們送到了馬車前,看看,我食為天的服務就是周到。
馬車行到街口,我叫馬夫停了下來,胤祥疑惑的看著我,“怎麼了?”
我說,“不用再特地繞進去,一會兒你回來還麻煩。你直接從這回府,我下去走一段就到了。”
“那怎麼成,外面還下著雨呢!我送你進去。”
我揚了揚手裡的雨傘,“你馬車上這不是有傘嗎?我正好想在冬雨里散散步。”
胤祥不肯,但我堅持,他也沒法,只好讓我下車,緊了緊我風帽的帶子,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我還是送你到府門口吧?”
“好了,你快走吧!”我撐起油傘,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夾雜著小冰晶的冬雨在傘上打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我漫步在寂無一人的街上,靜靜地想著自己的心事。沒多久,就能看見四貝勒府的府門了。
這時,一架馬車從身邊駛過,停到了四貝勒府隔壁的一個門前,我的目光不由地飄了過去,胤禛的鄰居?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掀開了帘子,接著一張溫潤如玉的臉出現在了我的視線里,我心猛地一顫,急忙用傘遮住了臉,胤禩?!
我猛然想起,那天受傷以後,好像是從他家的院牆翻進了一個院子裡,然後就昏迷了。這麼說,胤禩一直就住在胤禛的隔壁?
新仇舊恨
我進門的時候,胤禛正在榻前歪著看書,見我突然推門進來,一副見了鬼的驚異的模樣。“你這是怎麼了?”
剛才跑得太急,雨傘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我低頭看看自己,從頭到腳都滴著水,加上慘白的臉色,凍得烏青的嘴唇,看起來像個水鬼。我扯開嘴笑了笑,揚了揚手裡拎著的油紙包,“還好,給你帶的點心沒有濕。”
“別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他皺著眉頭看著我,拿來毛巾給我擦了擦頭髮,然後就開始扒我身上濕淋淋的衣服。
我一動不動,任由他把我身上的濕衣服扒光,只剩下小衣。我四處打量了一番,最後爬上了他的chuáng,扯開被子裹在身上。冬雨的寒冷深入骨髓,我在被子裡還是不住地抖。
他坐在chuáng邊,遲疑地看著我,“到底怎麼了?”
我蜷縮在被子裡,“沒什麼,只是遇見了一個人。”
他怔了怔,“他看見你了?”
“沒有。只是今天才發現,原來他住在你的隔壁。”
“那天你是從他的院子番qiáng進來,我以為,你知道。”
我苦笑,“現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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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下令命胤禛清查戶部欠款之事,這一陣子胤祥與胤禛跟那討債的似的天天追著那大小官員的屁股後面追要欠款去了。我在府中倒也清閒。
無意中發現胤禛書房裡發現了不少佛經,閒來無事便找來讀,以打發無聊的時光。
胤禛胤祥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臉疲色,我放下手中的筆,吩咐綠萼去泡茶,順便準備些小點心給兩人墊墊飢。
胤祥走到桌前,翻看起桌上的紙稿,“好不容易四哥不抄佛經了,如今你卻又開始了。你們一個個的這都怎麼了?”
我笑笑,“心不靜而已。你看看,我學你四哥的字,像不像?”
胤祥拿著兩本佛經對比著,“已經有了九分像。不過,還有一分氣韻還是有差別。四哥的字清癯大氣,剛硬中不乏平和圓潤,你的字透出一分……”他想了想,斟酌著字句,“戾氣。”說完自己笑了,“你一個女孩子,怎麼會有戾氣,許是我看錯了。”
我也笑了,伸出手把垂落的髮絲別回耳後,一抬手,皓腕間露出一圈圈纏繞的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