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不卑不亢地請安,“十三貝勒吉祥。”
胤祥點點頭,“鄔先生不用多禮。”
鄔思道下去之後,屋裡只剩下他們二人。胤祥在屋裡轉了一圈,又朝屏風後看了看,“四哥,彼岸不在里嗎?我剛才去趟落梅院,見她不在,還以為她會在書房。”
胤禛端起放在桌上有些冷了的茶喝了一口,“今天一大早就入宮請安了,還沒回來。”
“怎麼會到現在還沒回來?”胤祥看了看窗外黯沉的色。
“可能是額娘她留討論佛經吧!你知道的,額娘一貫一心向佛,自從發現彼岸熟讀佛經,就常留她在宮裡抄抄佛經,談論佛理。”許是想到了彼岸手捏毛筆,無奈地抄著佛經的樣子,他的嘴角逸出極淡絲笑意。那個人,雖然寫了一手好毛筆字,但一貫是不喜歡用毛筆的,寫一會兒就會嚷嚷著手腕疼,脖子僵的。“再等會兒吧!”
天色越發的黯沉起來,胤祥不住的掏出懷表看著。而坐在書桌前批閱摺子的胤禛終於也忍不住朝窗外看了看。
胤祥啪地一聲合上懷表金色的表蓋,站了起來,聲音中透著焦急,“這個時辰,宮裡已經下鑰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胤禛的聲音冷冷的響起。
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王爺,宮裡傳信兒出來,說是今晚上郡主留宿宮中,讓爺不用擔心。”
胤祥鬆了一口氣,跌坐到椅子上,“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呢!”突然想起來她的一身絕技,不由得搖頭笑笑,真是關心則亂,以她那身功夫,能有什麼事。更何況她的身邊還有兩名血滴子侍衛。
胤禛聽了後心裡卻沒有放鬆,反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沉吟片刻,問道,“是額娘留郡主在宮裡住下的嗎?”
“奴才不知。”
“是誰派人前來傳的話?”
“是李諳達公公身邊的小海子公公。”
胤祥噌地一聲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英俊的面龐幾近扭曲,聲音抬高了八度,“什麼?你再說一遍!誰來傳的話?”
地上跪著的小太監嚇地一哆嗦,又重複了一遍,“是乾清宮的小海子公公。”
胤禛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行,你下去吧!”
“四哥,怎麼辦?”胤祥的語氣中滿是慌亂,“是不是皇阿瑪把彼岸留在了乾清宮?”
“希望不是吧!”胤禛望了望窗外,漆黑的眼中是深深的擔憂,“到底是不是,只能等明天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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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從窗戶撒了進來,胤禟張開雙臂,丫鬟上來替他穿好衣服,在盆中洗了臉,接過一邊侍立的丫鬟遞過來的毛巾擦擦臉,才算是真正地從夢中醒了過來。想到昨晚的那個夢,紅艷的唇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這個美艷的笑容不禁讓一邊的丫鬟看得呆住了。
正在他顧自微笑時,他的貼身太監小鄧子從門外上頭撞民進來,還差被門檻拌民上跤。他皺民皺眉,卻心qíng好地沒有叱責他,“怎麼民小鄧子?火燒屁股了?”
“爺……”小鄧子囁嚅著,眼神卻游移不定地看著屋裡伺候的丫鬟們。
胤禟揮揮手,“臉們先下去。”
不上會兒,屋裡的丫鬟上個接上個地退民出去,走在最後的上個還輕輕關上民門。“好民,有什麼事臉說吧!”
小鄧子遲疑了一下,踮起腳尖,湊到胤禟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什麼。
屋裡片刻有死一般的寂靜。“哐當!”是水盆打翻的聲音。然後守在門外的丫鬟聽到屋裡的咆哮聲,“什麼?你再說一遍!”
被嚇得一震,守在門外的兩個丫鬟對視了一眼,爺清早起來的時候心qíng不是很好嗎?這小鄧子到底帶來的是什麼消息,讓爺如此大怒。
得到了許可進屋的命令後,丫鬟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屋裡一片láng藉,小鄧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而她們的爺長袍上被水潑濕了一大塊。
“都愣著gān什麼?還不過來給爺更衣?”胤禟的臉上yīn雲密布,眼中she出冰冷bào怒的光來,只消一眼就能讓人不寒而慄,一個丫鬟哆嗦著給他脫下濕了的外袍,另一個從衣櫃中取出一件他在家常穿的衣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