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胤祉臉上的那道疤是戰場上被大刀砍的,再加上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才會那麼嚴重。
而我臉上細細的兩道傷根本不成問題,估摸著到夏天的時候半點痕跡也不會留下的。再退萬一步說,就算我的疤真的去不掉,真的毀了容,也用不著你一個十歲的孩子替我cao心吶!
“你還笑。我都快被他煩死了。不管,十三,你要替我擺平他。”不滿地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胤祥。
胤祥qiáng收回笑容,摸摸下巴,“這事甚難,小十七孩子執著的很。”
胤祐抿了口茶,出主意,“你沒和他說明白,你現在的身份是皇阿瑪的義,他的姐姐,不能和他共結連理?”
我癱在椅子上,悲摧道,“說了呀!我還跟他說我大他七歲。結果他說,身份年齡都不是問題。”
胤祐一口茶噴了出來,“果然,甚是執著。”
我哭喪著臉,“不行的話,我還是出宮躲兩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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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的是,我傾國傾城國色天香花容月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一美女居然會淪落到被一個十歲的孩子同qíng,以至於想要委屈小我成全大我將我娶回家,更想不到的是,我會被個十歲的孩子bī得東躲西藏上串下跳求告無門走投無路,最終決定出宮暫避風頭。
收拾行裝,挽著小包袱,當天我就回了雍親王府的落梅院。對於我的回歸,胤禛圓滿了,因為我又可以幫他處理一些公務;胤祥胤禟圓滿了,來雍親王府看我誠然比去宮中看我方便許多;婉容圓滿了,有了個可以陪她談天說地掏心挖肺話的體己;弘昀江閔也圓滿了,可以陪他們上樹掏鳥窩下湖撈金魚的玩伴回來了,生活有趣了許多。然而不圓滿的人也不少。譬如視我為仇敵的李側福晉,宋格格之流,譬如又要警惕萬分防止自己辛苦煉出來的藥突然不知所蹤的苗人少女那迦,譬如我…… 最不圓滿的就是我——被一個十歲的孩子bī得láng狽出逃,這讓我怎麼想心裡都十分地不熨帖。
為了排遣心中的不熨帖,讓生活重新圓滿起來,我約了珂玥,日日在京城東轉西逛,南奔北走,玩得終日不著府。讓那些本來因我為出宮可以圓滿的胤禛等人也都不圓滿起來了。
第九十二章倒胃口的酸腐儒生
遠遠地看見竺茗樓三個大字,我皺眉,“我的食為天,胤禟的翠微居,都是京城名樓,分店遍地。為什麼偏要到這竺茗樓來?”
珂玥頗有理由,“從荷包掏了銀子,在自家的店裡轉了一圈,再回到自個兒手裡,有什麼意思?何況總是在那裡吃也沒趣,嘗嘗別家的,也可以權衡比較一下,更上層樓。”
什麼叫銀子在自家店裡轉一圈回到自個兒手裡沒意思,合著去了別人家的店裡,轉不回自個兒手裡,那才叫有意思?
也懶得去辯駁,反正她總有歪理,跟一個不講道理的女人去講道理是不明智的。
“客官裡面請!”伶俐的小二一待我們進門就迎了上來。
我打量樓下,很熱鬧,沒有空位,且大多是些平頭百xing,衣衫樸素,飯菜看起來也點的簡單。於是徑直上了二樓,二樓的人也不少,沒剩下幾個空位,食客也都是些錦衣華服看起來就很有身份和錢財的。
“在這裡吃,還是上三樓?”我轉過頭去徵詢珂玥的意見,沒想到竺茗樓也是京城中少見的三層樓,一樓是平民餐區,二樓相對好些,那三樓豈不是更好?看來這個地方是登得越高,飯菜的價格越高,越jīng典。
珂玥左右看了一下,轉身徑直向三樓走去,“三樓的視線開闊,還是去那裡吧!”她自然也看出了這裡的樓層越高,飯菜和服務越好。個人,凡事向來是要最好的,從來不考慮銀錢的問題。也是,她未出嫁前在家裡就是錦衣玉食,出家後胤禟的生意又遍布天下,被稱為大清最有錢的阿哥,從來沒有受過寒酸的罪,甚至沒什麼錢多錢少的概念。
這三樓果然比下面兩層更上一層樓,倒不是裝修的有多麼華貴,而是勝在典雅不俗。整個三樓一律以竹為裝飾,竹桌,竹椅,竹簾,牆上掛了楹聯字畫,花几上擺的是高雅的君子蘭。除了幾張飯桌以外,還有一些類似書桌的家具,上筆墨紙硯,還有幾件成品半成品的書畫,一些搖頭晃腦散站在各個角落的一看就像是書呆子之類的人穿行其中,搞的這三樓不像是酒樓,反而像個書館。
對於這些整隻知之乎者也的酸儒生,我一向是沒什麼好感的,正萌生了退意,一個人卻上前一步攔到我們跟前,“兩位留步。”
我隔著面紗打量著眼前的人,服飾不是很華貴,卻顯然是經過了費心的裝扮搭配的,臉是那種扎到人堆里就認不出來的那種,此刻攔在我們面前。看著珂玥的一瞬間眼中是掩不住的驚艷,然而很快正神色,“這樓上是文雅之地,兩位想是走錯了吧——”這個人說話有些拿腔拿調的,一雙眼吊得很高,下巴略略揚起,神態中頗有酸腐文人的自得與清高。
我研究著這個人的表qíng和語氣,心中感到像是吞了只蒼蠅一樣噁心,本來早有躲避之心,他這樣一說,我反而站住了腳步不走了,我冷冷一笑,以同樣自傲的語氣回問,“走錯了?這裡不是酒樓嗎?”
他眉頭蹙了蹙,眼光掃過我遮臉的面紗,復又解釋道,“姑娘,這竺茗樓的三樓向來是文人墨客的相聚之地,大家會文識友,吟詩作對,從中jiāo流,是風雅的場所,不是女子該來的地方。”
文雅,風雅。一再qiáng調這些字眼,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是酸腐文人嗎?
好好的xing質被敗光,珂玥一臉不悅,轉身拂袖就要走。卻被我一把扯住袖子。我今天還偏就要在這兒吃了。
“不是女子該來的地方?”我緩緩重複,聲音不辨喜怒,“如此,我就問你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