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沉思了一下,“問出什麼了沒有?”
“回爺的話,這小子嘴硬,不管怎麼問,硬是一個字也不說。”
那邊傳來聲一慘叫,一個侍衛抱著手跳了起來,“臭小子,還咬人!屬狗的!”一腳朝那小子踢去,將他踹了個跟頭。
胤禟也投過去淡淡的一瞥,“如果問不出,就處理了。”
“喳!”
那個侍衛走了過去,對那邊幾個侍衛說了幾句什麼,幾個人便架起那個小子朝一邊的密林走去。那小子被架在中間,嘴裡哇哇地叫著,踢蹬著腿,掙扎著。
“等等!”我驀地出聲,走了過去。
眼前的人身量還沒長足,又瘦又小。一身灰色的長袍,布滿了灰塵、泥土,頭上戴一個同色的便帽,臉上手上滿是黑灰,髒兮兮地看不清臉。
我慢慢走了過去,那幾個侍衛止了腳步,那個小子被一左一右兩個侍衛架住,張了嘴,呆呆地看著我。
“臭小子,死到臨頭了還色xing不改!”胤鋨一個大巴掌便招呼上了他的後腦勺。誰知一下子扇落了他頭頂的便帽,露出一頭青絲來。“咦?原來是個女孩?”
周圍幾個侍衛也面面相覷,實在沒有想到剛才這個又踢又咬,兇悍異常的小子居然會是個女孩。
“你是誰?來這裡gān什麼?”
沒想到我的一句話,會有這麼大的效果。眼見著她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凝結成水珠,順著臉腮滑落,在滿是黑灰的臉上衝出道道溝渠。
“噯,怎麼哭了?”我無奈地看著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胤鋨和幾個侍衛,他們臉上也現出尷尬之色來,剛才把她當成了小子,下了那麼重的手……“可是他們把你打痛了?你先不要哭了,告訴我你到這裡來gān什麼?”
好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身音,我一怔,“原來是個啞女。怪不得什麼也問不出來。”
“公主,那這……該怎麼處置?”一個侍衛為難地開口。
“罷了,放了吧!看樣子不像個探子。”就算是,她也沒探到什麼有用的。沒有必要斬盡殺絕。
“走吧!下山!”
正準備提步,卻被人抱住了雙腿,皺眉看去,卻是那個小姑娘,好一邊哭,一邊抱著我的腿不放,我皺著眉掙了一下,沒有掙脫,“你想gān什麼?要銀子嗎?”伸手在荷包里掏出一張銀票,“拿去!”
她卻並不伸手接那銀票,只是抱著我的腿哭,一個侍衛上前來揪著她的後領子扯開她,我把銀票塞到她的懷裡,她一邊哭一邊搖頭,看著我的眼神就如被遺棄的小狗,絕望,眷戀,哀傷……我心中一動,“你認識我?”
她忙不迭地點頭,眼中閃出一絲希望。我遲疑了一下,掏出手帕,微微低下身子,一下一下在她臉上擦拭著。黑灰和淚水被一點一點擦掉,露出白皙的肌膚,jīng致可愛的面龐,我睜大了眼睛,“南宮惜?”
她猛地撲到我的懷裡,無聲地大哭起來。
“你確定那個小女孩真的是南宮遙的妹妹?”推開門走出房間,便看到了門口的胤禟。這是客棧里一處獨立的小院落,僻靜又利於護衛工作的開展。
我點點頭,“在南宮府,我曾經見過她幾次。”
胤禟蹙了蹙眉,“她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礙。身上有幾塊淤青,沒受傷。就是餓壞了。看來這一段日子受了不少苦。”我想了想,“一會兒派人出去請個大夫來。她好像不能開口話了。看看是不是那些人給她灌不能開口說話的藥,讓大夫開個解藥。”心裡還有後怕,如果剛才沒有適時地出聲,恐怕就得和她哥哥在地下見面了。
“好。”
“大夫,怎麼樣?這解藥到底能不能開?”
這脈也號了,人也看了,到底能不能醫。不能醫趁早出聲,我好派人另請高人。這悶不出聲是什麼意思?
“這位姑娘,這你就是qiáng求老夫了。這孩子根本沒有被灌啞藥,老夫又如何能開出解藥來?”那大夫一捻鬍鬚,慢條斯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