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對他的清白負責?一個家中妻妾成群的男人對一個女人要求清白?當我是傻子嗎?何況……我磨了磨牙,低吼道,“我剛才是想研究一下你的面具,不是故意要摸你。再說,我什麼時候親過你了?”
“就是上次在江寧,馬車裡。”他一副怎麼可以賴帳的表qíng。
我皺起眉頭努力回想著,終於記起了那個因為馬車顛簸造成的意外。無力呻吟道,“那個也算?”
“當然算。”他拍拍我的肩膀,對我燦爛一笑,露出一排屬於老人的牙齒,不知他對自己的牙怎麼動的手腳,將原本潔白整齊的牙弄得如此又huáng又黑,“彼岸妹妹,做過的事就要承認。你不希望知道老四,老九還有十三對我始亂終棄的事吧?”
我突然有些痛恨康熙選了這麼個人當密探統領。讓自己的一個兒子去調查另外幾個兒子的qíng事,有意思嗎?看看吧,如今我被威脅了。“我沒有始亂……”哪裡來的終棄?何況,始亂終棄總比再添個一分羹的傢伙要好,他們會理解我的。會理解的吧?
“我對彼岸妹妹一見鍾qíng,再見傾心。在我的不懈追求下,彼岸妹妹總算對我的熱qíng有了同樣的回應。我隻身深入敵軍內部,打探敵qíng,只因為她要替那個人報仇。但到最後,她用一句不是她真正愛的那個人就打發了我。”胤祐笑眯眯地看著我,“你真正愛的那個是誰?老八,還是南宮遙?你猜老四他們會不會從我悲慘的結局看到自己的將來,從而對你產生懷疑和不信任?”
胤禛不會,我們彼此信任,彼此依賴,我們在對方心中的地位是誰都不能撼動的。他不會因為我拋棄了別人而對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產生懷疑。可是胤禟呢,十三呢?他們沒有我和胤禛這樣兩世的牽絆,沒有歷經生死沒有大風大làng,我們的感qíng沒有經受過任何考驗。他們當然愛,如此愛,不然不會寧願和別人分享我也要呆在我身邊。但是他們對我又是極不信任的,不信任我同樣愛他們。何況我們的關係並沒有任何保障,他們心裡本來就沒有安全感。胤祐再這樣一挑撥……
可恨的胤祐!專挑我的弱捏。史書上怎麼會用“純良”個詞形容他,他哪點純良了?我咬牙切齒,“你身為密探統領,怎麼可以主動bào露自己的身份?”太不敬業了!
“無所謂。反正這個密探統領我早就不想gān了。”他勾起唇清淺一笑,這樣的風華絕代的笑容,即使是在這樣一張枯槁的臉上,也有勾魂攝魄的魅力,他的聲音低而圓潤,仿若珠玉,用誘哄的語氣說道,“我身為密探統領,一年中大多數時間都在京外替皇阿瑪辦差,能回京見你的時間著實少之又少。而且我保證,你與我在一起的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彼岸妹妹,其實答應這樣的條件,你並不算吃虧吧?多一個人來愛你,不好嗎?”
確實,這樣的條件,我答應了並不吃虧。多一個人來愛我?這個說法對我有無限的誘惑。說實話,胤祐長得很好,我對他挺有好感。只是……“為什麼?”我疑惑地看著他。
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一個皇子,什麼樣的女人不能有,而且要多少有多少。為什麼非要我。不只是要和別人分享,甚至要瞞著所有人,偷qíng一樣的關係,對他這樣身份的男人來說,是一種侮rǔ吧?是因為愛我?可是我們明明才見了沒幾次面而已。
“為什麼?”他低聲重複了一遍我的話,眼神略有迷茫地流連在我的臉上,他細細地端詳著我,仿佛是第一次見到我一般,“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理由是什麼。”
他終於從我的臉上收回視線,眼眸微垂,輕聲道,“也許,我只是希望,如果哪一天我突然死了,能有一個人不惜一切代價為我報仇,像你替南宮遙做的一樣,不顧一切,甚至不惜化身為魔……”
“胤祐……”我看著這個男人,突然意識到他的內心也是寂寞如斯。
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是時候回京復命了。馬車上,他低頭深深吻住我的唇,在我耳邊輕喃,“我在京城等你……”
我挑起帘子下了馬車,一身紫袍的烏蘭泰為我牽來了黑雲,我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揚起馬鞭,帶著士兵們絕塵而去。林蔭古道上,那輛馬車靜靜地停在路邊,似乎是聆聽著遠去的蹄聲。
“駕!”車夫終於揚起了鞭子,駿馬長嘶一聲,揚蹄奔馳起來。自此,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分道揚鑣,越行越遠。不過,終會相見的,……不是嗎?
第一百五十章被qiáng了
回到董鄂府的時候日已偏西,胤禎不在,這兩日那些官員們恢復了jīng神,紛紛設宴,邀請當日的恩人。我帶兵出城了,應酬的差事自然落在了胤禎的肩上。推了再推,推到不能推,便只好去了。
洗了澡,在房內簡單地用過飯,此時天空已經變為黛青色。窗戶大開著,我抱腿坐在窗邊的榻上,半gān的頭髮隨意地披散在身後,長長的,散了一塌。時有清風從窗戶里湧進,送來一湖青蓮的香氣。
我看向窗外,園中的碧池中荷葉田田,在微風中搖曳起伏,粉色的白色的荷花從密密的荷葉中探出身來,婷婷玉立。一座jīng致卻又透著古樸氣息的水閣座落在水中央,完全以原木建成,沒有上漆,樸實無華的原木上還有樹木本身的紋路,天還沒有黑透,依稀可見那水閣八面通風,並無圍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