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給迷龍一個大大的白眼,沒有接他的話。
這隻大馬猴子自顧自地又說了下去:“團長,你家思龍是參軍去了吧?!這麼多年了,一直是茉莉在照顧他,以他為中心忙得團團轉。現在,眼前失去了需要她照顧的人,一直繃著的弦終於可以松一鬆了。好麼,這弦一松,人就容易病倒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茉莉她還年輕呢,讓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她會好起來的。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正說著,死胖子回來了。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蹲下身輕輕地說:“團長,茉莉嫂子醒過來了,你要去看看嗎?”
“她怎樣了?”我的眉頭一展,儘量平靜地問道。
“茉莉嫂子她醒了,不過她不吃也不喝,就是一直在流眼淚。我看了一會兒,不忍心看下去,就回來了。”克虜伯木訥地說到。
“克虜伯,你過一會兒再去看看。每隔一段時間就幫我去看看她,告訴我她怎樣了。現在,你先去歇會兒吧!”我輕聲說到。
“哦!那好吧。”克虜伯站起身來,緩緩離去。
我靠在那棵樹樁子上,閉上了眼睛。
……
(四)
時間靜靜地流逝,我在默默地等待。
我和茉莉之間,我們一直都在互相等待。白天,她在忙碌而憂心的生活中等待,等待夜幕的降臨,等待我去她夢中相會,那是她對我的等待。至於我一直都在看著她的生活,痛心於不能給她實質的幫助,痛心於我們只能有短暫的夢魂相依,卻永遠地陰陽兩隔,那是一種更深遠的等待。
我們的愛就是耐心,就是等待。而現在,我在等待著一個結果。
迷龍看不懂我,老炮灰們都看不懂我。克虜伯忠實地履行著職責,每過一個時辰就替我回去看看,完了再到我耳邊說上同樣的一句話:“她醒著,沒吃也沒動,好像在想心事。”
“團長,茉莉她醒了,你咋又不急了呢?為啥不回去看看?當初架著你回來的時候你不肯走,現在為什麼又不肯去了呢?”迷龍問道。
迷龍的話把我飄浮的思緒拉回了眼前,我看著他,又像是在看著那無盡的蒼涼,說道:“我在想,也許我不該再去打攪她了。就讓她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做吧。以前,我對她的生活是不是影響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