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時間慢慢地流逝,平靜而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雖然,這段時間,政治運動還是一個接著一個沒有停頓,雖然“階級鬥爭”的形式一天比一天嚴峻。但茉莉很會明哲保身,除了接幾個老顧客的生意,幫她們做點衣服,平時她一直深居簡出,每晚也都是早早熄燈睡覺,儘量不招惹是非。由於現在只是一個人過日子,而且她對物質的需求一向很簡樸,掙的工錢只要能滿足基本的衣食和溫飽,她就很滿足。
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忙了,有一點空餘的時間她會看看思龍留下來的書,翻翻報紙,等待著晚上與我相逢。平時日常的交往,除了幾個老顧客和老鄰居以外,有時,荷花會帶著川川和團團給她送些新鮮的蔬菜和瓜果;也有時,蘊梨會來看看她,同時給她診診脈。
看著茉莉這樣低調而平靜的生活,我的心裡很是寬慰,唯一有點遺憾的是,茉莉還是沒有完全原諒思龍。一想到她們母子就因為我而在原本融洽的關係中留了一點小疙瘩,我的心裡總是會隱隱地有些不安。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時間到了1965年的夏天,思龍參軍已快滿三年了。在他最近的來信中,我們知道他在部隊的各項評比中都是標兵,現在已經是班長了,而且成為了□□的預備黨員。
在這三年的時間裡,我一直都很想到思龍所在的部隊上去看看。一方面是對現在的軍營生活的好奇,但更多的還是出於對兒子的牽掛。可是一考慮到茉莉,考慮到她的身體時好時壞,如果我再離開她,她就加倍地孤單寂寞,所以去找思龍的想法一直只在心頭打轉,沒有輕易向她提起。
現在思龍參軍已快滿三年了,我大致知道現在的義務兵役制度是三年服役期滿就可以退伍回家。現在三年的期限快滿了,我們不知道思龍他是什麼想法,而他在部隊到底是個什麼處境也不清楚。從他的來信看,他一向是報喜不報憂的,只告訴我們他在部隊好的一面,從來也不寫他是否生病了,是否受傷了,是否挨批評了,是否受處分了?
所以,對於他在部隊的真實生活和他今後的打算,僅僅看他的來信還不足為憑,我一定要深入現場去看看才能知道。心裡打定了這個主意後,我開始與茉莉商量,我要離開她一段時間去部隊看看兒子了。
(三)
茉莉的態度出乎意料的通情達理,她不但同意了我的暫時離開,而且還答應開始給兒子寫信。三年的時光流逝,對兒子的思念終於抵過了與兒子賭氣地想法,當我不在家的日子,也許給兒子寫信,就是她唯一能有的精神交流了吧!看到茉莉想通了這個道理,我也很高興,於是儘快和弟兄們一起啟程離開了禪達。
思龍的來信地址,只寫了一個大致的地域範圍,然後就是部隊編號,但確實還在雲南省境內。我們來到當地後,將弟兄們分片去尋找,好在人多力量大,就兩天的工夫已找到了他們部隊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