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把祖上抬出來的不止衛麟一個,賈赦也多次提到周氏和賈代善。有能夠蔭庇自己的祖上,不抬出來的是傻子。
宋安心中無愧,倒也面上平和,問:「以衛大人的意思,本官該當如何?」
衛麟道:「本官府上失竊,原是苦主,只因失竊方式和沈家有相似之處,便遭羈押,賈恩侯府上亦是同樣失竊,不但如此,賈恩侯還監送糧草途中擅自離伍;運往平安州的軍餉車被掉包,焉知沒有賈恩侯的手筆?至少也得將賈恩侯也羈押,並派官府查證榮國府內是否有地下室和地道,才算合理。」
衛麟心中自然驚懼不已。但是他投靠的還有貴人,即便此時自己一方全面處於下風,主公必不甘心。主公此刻並未暴露,也會全力斡旋此事。之前自己一方全都看走了眼,以為賈赦是一無是處的紈絝,才想藉助賈家失竊的案子,做成平安州和榮國府勾結的死局,一舉除掉賈代善培養的惡犬裴四海和賈代善的嫡長子。
世人重嫡庶,即便之前賈赦只是個紈絝,也是賈代善舊部的主心骨。
但是經歷今日一事,自己總算見識了賈赦深藏不露的真本事。這樣的人,若是放到外間讓其行動自由,不知道是否又能在短時日內壞主公事。因此,衛麟才出言將賈赦也留在大理寺。即便瞧在賈代善的份上,也瞧在今日賈赦堂上之言有理有據的份上,賈赦在大理寺必然不會吃苦,也斷了他和外間的聯絡,至少替景懷帝和曾闊那老兒除掉一個得力幹將。
於是,方有衛麟這一番話。
賈赦見識過人心最狠辣、最惡毒的一面,而且剛利用過北斗給自己做人證。衛麟這等利用三司捆住自己手腳的手段,賈赦自然一眼能瞧出,也是因此,賈赦倒覺衛麟也有幾分手段。
自然是有手段的,若非自視甚高的人,自以為有把皇帝拉下馬的本事,也不敢去搏那從龍之功。
於是,賈赦朝衛麟投去一個讚許的微笑。
本來賈赦也沒什麼深意,但是衛麟經歷了今日一番唇槍舌戰之後,知道賈赦有勇有謀,早已成了驚弓之鳥。見賈赦如此從容而笑,以為賈赦又有什麼厲害手段,心中不禁一陣顫慄。
對於暫時在大理寺大牢住幾日,賈赦是無所謂的。原身是榮國府襲爵人,周氏和賈代善都是偏向於原身的,若是榮國府有什麼地道密室,定然會告訴原身。但是賈赦並沒有從原身的記憶中得到與此有關的信息,倒也不擔心榮國府突然鑽出個地下室來。
至於賈璉和李姨娘,現在還住在莊子上,有左良在,必然會將他們保護得很好,賈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坐牢的還沒擔心呢,不坐牢的卻嚇得險些站立不穩。
因著平安州庫銀的案子牽連出山海關,這兩處關係京畿重地的安全,自然是一等一的大案。當日就有官兵分別入了武安侯府和榮國府查找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