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臣賊子,你們都是亂臣賊子……」被賈赦詐出了真相,歐陽化知道事情無可挽回,跟瘋了似的吵嚷。
「來人,捂住他的嘴!」田祺冷汗都下來了,景懷帝坐在一旁呢,歐陽化這些話可是大大的僭越了。
「讓他說!朕倒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來。」景懷帝冷笑兩聲,接著道:「塗端?後人?歐陽化,你入北斗多年,總該知道北斗是如何選人用人的,若是來歷不明之人,如何入北斗?塗端死的時候,你已多大了,難不成不知自己來歷?可笑,可笑……」
賈赦聽到這話,心中暗嘆了一句,這話自己若是以前聽見,或許還信;但歐陽化既然執掌貪狼部多年,至少北斗貪狼部眾的來歷,未必那麼清白。
歐陽化瞧著屏風的方向,冷笑道:「你知道什麼,若非有一幫亂臣賊子扶持,你什麼都不是!若非司徒竣比我父皇早出生幾年,這龍椅輪不到你司徒碧來坐!」
歐陽化越罵越不堪入耳,景懷帝冷笑兩聲。
戴權在景懷帝身邊多年,深知景懷帝脾性,哪裡容歐陽化這樣罵下去,戴權道:「大膽賊子,你當先帝對當年的端王府一無所知麼,先端親王有無子嗣流落在外,斷瞞不過人。你與其在這裡以先端親王血脈自居,不如好生想一想,這些年,你是替誰做了嫁衣裳,自毀大好前程被人利用,落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
戴權自小入宮,因為淨身得早,聲線又尖又細,這話針一般的扎入歐陽化的耳膜,歐陽化只覺一股尖銳的疼痛傳來。歐陽化原本保持著幾分鳳子龍孫的倨傲,聽了這話,臉上神色瞬間變得猙獰起來,怒道:「你胡說!」
戴權並不理會歐陽化,轉身勸景懷帝道:「皇上,太醫說您需要靜養,這裡的事有幾位大人辦理,很是妥當,皇上不如先回寢宮歇息。」
景懷帝前兒才嘔血,為君者,到底是惜命的,點頭道:「眾愛卿,定要將此賊子來歷審清楚,他絕不是塗端後人。」眾人躬身應是,戴權扶著景懷帝出了公堂。
見景懷帝起身,歐陽化又欲大罵,這一回卻立刻有侍衛上前,捂住了他的嘴。歐陽化瞪著景懷帝的背影,只覺那身龍袍無比刺眼,恨得睚眥欲裂。
歐陽化又恍然間覺得身著龍袍,高高在上的該當是自己,掙扎著要起來殺了這滿公堂的亂臣賊子。但他被許岩灌了散攻散,無論怎麼掙扎,依舊無用。
公堂之外,早有候著的御醫、侍衛等,簇擁著景懷帝回了寢宮。
田祺擦了一下額角的汗珠,道:「善勇伯,許大人,本官想從昨日的投毒案查起,二位可有意見?」昨日歐陽化的飯菜被人投毒,雖然被太醫查出來了,但是一時也沒審出下毒之人是誰。如今,那些經手過昨日飯菜的,從廚師到獄卒,全都被關押著,還沒來得及一一細審。
許岩點了一下頭,顯然也認為查投毒人是個突破口。
賈赦眼帶輕蔑的瞧了一眼歐陽化,緩緩的道:「歐陽化,你昨日的飯菜被人投毒,可見有人想滅你的口。什麼身份來歷,不過是讓你替人賣命的謊言罷了,你不是擅長利用人麼,你不是以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中自得麼?可曾想過,你這幾十年來,也是被人利用,也是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這箇中滋味,好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