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頓一下,賈赦盯著歐陽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你這一輩子,就是個笑話!」
景懷帝離開之後,捂住歐陽化嘴的侍衛已經放開了他。聽見賈赦這話,歐陽化果然受不住刺激,大聲咆哮道:「你胡說!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都是朕的,誰能欺騙朕,誰能利用朕?」
饒是他吼得厲害,心中卻不禁開始動搖了。這些年,他汲汲營營,利用職位之便,查到許多污點官員,他對這些人加以威逼利誘,已經掌握了許多國之命脈。他設計讓景懷帝自己除掉了太子,又取信於難堪大用的司徒境,一步步走到今天,從來都是自己在利用人;誰能利用得了自己?
但是為什麼司徒碧那麼篤定的說端親王無後?賈赦說有人要滅自己的口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自己又是誰?
賈赦並不再理會神色變幻不定的歐陽化,轉身對許岩說:「許大人,此人頑固不化,想來是不肯招的。咱們無需與他多費口舌,不若許大人從破軍部調些人手過來,將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不怕他不招。」說完,賈赦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許岩是何等敏銳之人,立刻反應過來,道:「善勇伯此言甚是,田大人,我這就去調派人手。」
景懷帝有口諭,這段時日賈赦和許岩在大理寺來去自由,田祺並未多言,賈赦和許岩快步走出了大理寺。
去拱衛司的途中,許岩問:「伯爺此法有幾分把握?」
賈赦搖頭道:「說實話,我並無把握,但咱們主動出擊終究好過與歐陽化這樣耗著。」
許岩點了點頭道:「我們這就分頭去辦。」
賈赦和許岩,一人去查歐陽化的謀士、師承;一人去查這些年和歐陽化來往密切的老太監、宮人,兩人忙得腳不沾地。因為要查這兩樣,須得動用大量的人力,得景懷帝口諭,京營全力配合,封鎖京城,這些天出城之人,務必一個一個仔細盤查。
賈赦並破軍部眾繁忙數日,還有好些回京自首的貪狼部眾提供了不少消息,案子總算有了進展。
歐陽化的師承有一文一武兩個。北斗侍衛,挑選嚴苛,或是從軍中選取傑出兵士,或是由北斗各副指揮使親自挑選,但務必保證個個家世清白。這些人挑選上來,並不直接入拱衛司,而是入見習營由拱衛司的教頭傳授武藝,悟性尚佳,考核合格者方能留下。所謂見習營,大約跟後世的國防大學性質類似,只是淘汰率比之後世的國防大學更高。
當年端親王作亂的時候,歐陽化十歲,已經入了見習營兩年。照理來說,太|祖在位時候,端親王受到厚待,斷無將子嗣流落在外的道理。再說,太|祖得國之後,國力衰退,百廢待舉;不但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也有前朝餘孽並其他各路最終敗給太|祖的義軍殘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