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應付內外交困之局,太|祖建立了拱衛司,將拱衛司侍衛稱之為北斗。有了這支極擅刺探情報的異軍,太|祖又豈會對極得文武官員擁戴的端親王毫不設防?端親王府,一直就有拱衛司的人監視,端親王子嗣幾個,有無流落在外者,景懷帝自然也一清二楚。
至於教歐陽化文章學問的師父,乃是一代大儒陶令修,陶令修已經過世多年;若說背後主謀是陶令修,自然也說不通。倒是歐陽化身邊原有一謀士,姓馮,在賈赦和許岩押著歐陽化回京的當日,許岩就派人圍了歐陽化府上,將其府上上至主子,下至奴僕全都捉拿,那馮姓謀士卻不見蹤跡。
歐陽化師承、來歷上沒查到什麼;許岩卻捉拿了一個老太監。這太監名曰鮑海,年歲已經極老了,是當年太|祖皇帝在世時候便入宮的。因為伏侍過太|祖,又沒個子嗣家人,便留在宮中養老。
鮑海被捉到之後,歐陽化的案子重新開審。
這些時日,排查歐陽化的師承,布局抓鮑海,查給歐陽化下毒之人,耽擱了整八日。朝中御醫也確然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景懷帝經過這八日的調理修養,氣色已經好了許多。
事關先太子之死的真相,景懷帝自然是放不下的。即便養病這些時日,每天都在問案子的進展,如今尋到了新的證人,案子重新開審,景懷帝自然又要來聽審。這一回,為了方便看眾人神色,景懷帝連屏風都沒設,景懷帝直接坐主審位,田祺坐在景懷帝左下首的位置。
這八日裡,歐陽化不知道吃了多少皮肉之苦,偏偏拱衛司有無數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歐陽化受盡折磨,倒也沒死,押上堂來的時候,已經滿臉蠟黃、頂著兩個烏青的眼圈兒,憔悴不堪。
田祺拍了驚堂木,口呼升堂。
被捕以來,歐陽化不知道被提審了多少遍,今日見景懷帝都來了,不等田祺問審,歐陽化倒搶先道:「怎麼,司徒碧,你終於敢來見我了?」
陡聞先太子冤案的時候,景懷帝許還受不住刺激,如今事情真相已經揭開十多日,加之太子已死了三年了,景懷帝倒平靜了不少:「朕近日來,是要送你去祭奠我皇兒的。」
歐陽化見景懷帝神色不復之前激動,預感到自己死期將至,冷笑了兩聲。
「恩侯,許岩,這些時日,你們查到的新進展是什麼?」景懷帝轉頭瞧向賈赦和許岩兩個。無論他面上多平靜,都是先太子的父親,想要快些知道真相的心情卻掩蓋不住。
賈赦和許岩起身,許岩道:「回皇上,微臣查到一老太監或許與歐陽化自以為的身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