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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祺也沒料到他竟會來這麼一出,竟是登時被嚇得往後跳開老遠,驚魂未定地瞪著他道:“曹大人——這是做什麼?”

“五爺——您是還不知道您管著奴才們這三個織造署呢嘛……”

曹寅苦笑著無力地嘆了口氣,依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只是挪開身子叫胤祺進了書房。貪láng將門反手合上,扶著自家小主子進屋坐下,又替他解了披風撂在一邊:“主子的身子不好,曹大人就莫要這麼一驚一乍的了。”

“不妨事,曹大人也先起來吧——這麼跪著可還怎麼好好說話兒呢?”

胤祺淺笑了一句,微俯了身向前作勢虛扶,曹寅忙口中稱謝,起了身恭敬道:“五爺,江南有三織造,依所在地名分江寧織造、蘇州織造、杭州織造,皆為五品欽差,於本朝定為內務府派官就任。織造有密摺奏報各處qíng況之職,起先是由萬歲爺御筆親審,後分織造府,由五爺主管,故而奴才們按理都該算是五爺的門人……”

……??

胤祺被他這一口一個五爺叫得本就彆扭不已,如今居然聽說自個兒又憑空多出了三個五品欽差的門人,一時居然不知該擺出個什麼合適的表qíng來面對這個過分刺激的消息,怔了片刻才道:“依著你的說法,莫非還有兩個跟你似的——得跟著我叫爺的人?”

“回五爺,一個是奴才的大舅哥,蘇州織造李煦,如今這以工代賑的事兒便是奴才與蘇州一塊兒應承的。還有一個是杭州織造孫文成,是年前才上任的,因著靠咱們遠了點兒,他的資歷也尚淺,就沒叫他一塊兒督辦。”

曹寅也總算看出了這位小祖宗是當真只管辦事兒,除了公務旁的一概不知,一時卻也是苦笑不已,又俯了身子賠禮道:“今兒當著四阿哥不敢言明,還望五爺恕奴才冒犯之罪……”

“不打緊不打緊——我這也是才剛兒知道,我這兒連親都沒成,府都沒開呢,居然都成爺了……”

胤祺依然對於自個兒輩分直升這種事兒接受得不大良好,聞言也是悻悻地應了一句,無可奈何地揉了揉額角——雖然偶爾裝那紈絝子的時候也會自稱一句“爺”,可那再怎麼也不過就是個嘚瑟的自詡罷了。這被人追著叫爺,偏不認還不行的,他卻還是頭一回遇見。

“您早晚也就習慣了——往後叫您爺的人可海了去了呢,不差我們這三個。”

曹寅笑了一句,親自給他奉了茶,又退後了俯身繼續道:“這些日子奴才跟李煦的日子都不大好過,可是日日夜夜的都眼巴巴盼著您趕緊過來呢——這以工代賑是件頂天的大好事兒,可這緙絲……這緙絲卻也實在是個頂天燙手的山芋。因著前朝緙絲是專供皇家、絕無外傳的,如今剛一被提起來,那些個稍有些門路的就都湊了過來,一個兩個地拼命往裡塞銀子塞人,都指著將來能混個專供皇室的名頭。雖說如今有萬歲爺的聖命壓著,沒人敢明著伸手,可過了一兩年這餘威散了,少說也得打得頭破血流,不死不休……”

“就知道你准得跟我哭這事兒。”胤祺捧著茶盞輕笑一聲,搖搖頭垂了眸輕嘆一聲:“可你想沒想過——若是不把這麼個燙手山芋亮出來,以工代賑哪兒就可能支撐得下去?”

曹寅神色微怔,蹙緊了眉思索半晌,卻還是慚愧俯身道:“奴才愚鈍,還請五爺明示。”

“我問你,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糙,可有什麼法子?”

胤祺低頭抿了口茶,含笑緩聲問了一句。曹寅這一次倒是反應極快,笑著應道:“這奴才倒是知道。這馬不肯跑,一是貪心有餘,二是動力不足——既然不想給他糙吃,只要拿鞭子抽也就是了……”

“你說得——倒也沒錯兒。”

胤祺啞然失笑,無奈地點了點頭道:“這起先的罷官、抄糧倉,大概就像是你說的拿鞭子抽它。可這馬也是有脾氣的,若是被抽得狠了,是少不得要把上頭坐著的人給撅下去的——故而這法子可用一次,卻不可常用。而真正有用的辦法,是你拿一根杆子上頭栓著捆糙,吊在那馬的前頭,杆子攥在你的手裡。叫它永遠去追著一捆糙,可永遠都吃不到……”

少年的聲音柔和輕緩,像是在講一個極溫柔的故事,可說出來的話卻叫人隱隱的膽寒。胤祺將茶盞輕輕擱在桌面上,杯蓋相碰,發出一聲瓷器的脆響,竟是叫曹寅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以工代賑說出去好聽,可咱們的國庫,根本就拿不出來那麼多的銀子去養活三個半省的災民——怎麼辦呢?叫他們白gān,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叫他們自生自滅。等真做出來東西了賣出去,或許是能賺來幾個錢,可那是咱們把一切都推上正軌之後才能打算的事兒,眼下該沒飯吃、沒錢花,一樣還是沒錢可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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