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回到車上的時候大概已經過了兩個小時,溫良玉等得快睡著了,林弘山打開車門就看見他歪著身子靠在座椅上,長長的睫毛耷拉著,關門的聲音嚇醒了剛開始迷糊的溫良玉。
林弘山看他抬手揉了揉眼睛,皺著鼻子嗅了嗅,耷拉著嘴角不說話。
林弘山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應該是有煙味的,打開車窗散了散味道,窗外的樹木一掠而過,原本他們還約了回到城裡繼續,因為李睿有事,周佳士也沒有一直玩樂耗下去的想法,這場聚會就到此為止了。
他們說下次帶他去夜上海喝酒,讓他見識一下上海的夜晚。
定下了口頭約定就各自散了。
溫良玉心情不好,過去十九年都沒怎麼好過,但現在不是為了小事發脾氣的時候,他懷抱著敬業的精神調整了過來,問林弘山和他們聊得如何,他們待在一起具體是什麼情況。
林弘山簡單的寫下大致情況,溫良玉看了看前面正在開車的周勁松,壓低聲音:「主要是李睿,他家底很厚,他們這一群人都是繞著他玩的,你把他結交上就成了一半。」
溫良玉在車上給他指點了一番,大致說要讓他如何如何,林弘山就聽著,看著他雪白的手時不時比劃一下,袖口露出一截細瘦的手腕。
回到城裡,周勁松問:「溫少爺,送您回家嗎?」
溫良玉抬起手腕瞄了一眼腕錶,這才兩點半,他早早的回家幹什麼?一個人待著多無趣,可要是撞見老爸或者哥哥,那就從無趣滑向另外一個極端,變得不幸了。
可是不回去能幹嘛呢?
溫良玉的目光看向啞巴:「一起逛逛?」
那目光直直看過來,有些傲踞的不容他拒絕,林弘山點頭,兩人在街上下了車,林弘山示意周勁松先回家去,不用候著他。
車開走了,旗袍開衩的絲襪大腿來來往往,兩人站在街邊突然不知道該幹嘛。
林弘山看著溫良玉,溫良玉也看著林弘山,彼此都心知肚明站在面前的人口袋裡沒多少錢。
林弘山看他眼眸動了一下,想起什麼一樣看向另外一邊,留了半張側臉給他看,那點淺褐色的小痣在雪白的皮膚上格外明顯,圓溜溜的只比針尖大一點。
溫良玉指著前方麵包店,回過頭來:「我們去吃冰糕,他們家冰糕味道很好的。」
林弘山跟著溫良玉往前走,到了店門口甜香味撲面而來,只見裡面立著幾大排的玻璃柜子,裡面放著各式各樣的西洋糕點。
溫良玉挑了個合心的安靜位置坐下,點了兩客冰淇淋和一些小糕點。
林弘山看溫良玉點東西的模樣,覺得他往哪裡一坐,天生就有支使別人的派頭,垂著眼不輕不重的說話,渾然不覺自己看起來像一幅畫一樣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