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知之明,是自己的心思長歪了,不然他犯不著這樣。
就他和溫良玉之間,林弘山覺得溫良玉是有感覺的,是曉得他心裡藏著的心思的。
傍晚回來,溫良玉的小助手就在屋檐下站著,將林弘山的車停住,車門打開走了出來,到了門邊便對著林弘山嘀嘀咕咕的一陣說。
老媽子在餐廳旁等著他的:「先生,什麼時候開飯?」她特意的問是看溫先生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好,便獻殷勤的去問他想要吃什麼,可需特意準備什麼。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拉著一張臉上樓去了,只甩下三個字:「不吃了。」
這脾氣大就大吧,老媽子就怕是自己招到了他,正心裡不安,於是又來朝林弘山獻殷勤。
林弘山抬起手,指尖微撣了撣,沒有什麼示意只是叫她先下去。
他上樓去敲門,屋子裡沒有響動與回應,推開門,溫良玉正躺在床上,兩條腿垂在床沿,鞋都沒脫,聽見門軸轉動的聲音睜開眼,眼眶還是紅的。
「出去!誰准你直接進我房間的?!」溫良玉抓起床上的衣服一把擲向林弘山臉。
林弘山接住了衣服,瞧著溫良玉的模樣,再看書桌上的一片狼藉,他這氣一時半會還沒發到盡頭,林弘山只盯著他挑了挑眉,將衣服拋回他床上,如他所願的退了出去。
門咔的一聲關上,聲音撞出了溫良玉的不安,他想啞巴這麼聽話做什麼,他總是如此說而已,又不是在生他的氣。
關門前他挑的那一下眉,在他無表情的臉上顯得冷漠而譏誚。
讓他有點躺不住了。
林弘山叫廚房開了餐,自己一個人吃了飯,溫良玉不吃飯就隨他吧,林弘山倒要看他能不吃不喝捱多久。
今晚無約,吃完晚飯林弘山就回房間呆著了,在離開李睿那一黨人的時候,他的私人娛樂最多的就是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看書。
書看著還是很有意思的,紙上你打我鬧的,有了這個消遣,也算沒白認字。
天逐漸黑了,拉亮檯燈在燈下一頁頁不徐不疾的翻著,這正說到荀彧使計謀驅虎吞狼,意在使之兩相殘殺則坐收漁翁之利。
正看得入迷,一陣短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林弘山的思緒。
將書放下,林弘山起身去開門,便看見溫良玉站在門口,他還沒換衣衫,穿著白天外出的衣服,眉眼藏著委屈的失落。
見他開了門,抬眼喚:「啞巴……」
林弘山向後退了兩步,給他讓出一條可以走進他房間的通道。
溫良玉垂著頭慢慢的走了進來,臥室並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除了靠窗的書桌座椅就沒有地方可坐了,但那位置太遠太生疏,溫良玉是沒道理坐到那裡去的,便坐在了床沿。
林弘山也坐上\\床,盤腿看著他,用眼神詢問他要做什麼。
檯燈在林弘山背後,被他的身體遮擋了大半的光,那朦朦朧朧的軟光投在溫良玉的側臉,他囁嚅著,似乎想了半天才想出合適的話。
「啞巴,今天我遇到了溫二。」他睫羽垂著,有些想要討人憐愛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