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所以還是一個漠然的表情,垂眼看葉崢嶸仿佛想要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但是實在沒地方可躲只能強自鎮定下來的模樣。
林弘山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將人拉了起來,葉崢嶸腳步虛浮,手上的傷口吃痛,他勉強站起來跌坐回床上,面色慘白但沒顯露出半點。
葉崢嶸的喉管幹涸得幾乎開不了口,粗糲的擠出一句:「謝……謝……三爺。」也是難聽殘破的語調。
葉崢嶸的目光瞥向桌上的茶壺水杯,林弘山動了動手指頭,丫頭馬上捧到了葉崢嶸的床前,他小口小口的飲下,清水滋潤了他的喉嚨,葉崢嶸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抬眼看還站在原地的人,胸腔里砰砰的跳動,按捺不住滿腔的激動,他要說的話太多了。
林弘山沒打算聽,乘著他剛開口簡單了打了一句手語。
我不想聽,證明給我看。
他給葉崢嶸那麼多次機會,要是葉崢嶸不能給他滿意的答覆,他就親自宰了這小子來平自己的心情。
瘦長的手指落下,林弘山轉身離去,葉崢嶸只能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希望他能留下來聽自己說一句話。
一句就好,太多的情緒壓抑糾結在身體裡,也只是竭力結出五個字。
謝謝你信我。
不過只是一念的荒唐,一張嘴信口雌黃什麼都能說,三爺從不愛聽這種話。
林弘山看過了這小孩,轉身向外走,院子裡的白牡丹大簇大簇的開,有花開成海的趨勢,走近了才發覺這些牡丹邊緣都染著一層薄粉,堆雲疊素的仙境,看得林弘山額角一抽,想把這些玩意連根掘出來燒個乾淨。
喪家的裝扮,狗屁不通。
丁田從迎面走進來,附耳低語:「終於打聽了溫少爺的下落了。」
林弘山眉頭一跳,眸子也抬了起來。
丁田知道他得生氣,可又不得不說:「溫少爺回家了。」
短促的一句就交代了溫良玉這兩天的所有行蹤來龍去脈。
林弘山還在想他到底能去哪裡,他無路可去了,什麼都沒有,除了自己能容著他供著他,他沒有任何退路。
可他居然回家了,林弘山差點都要忘記溫良玉也是有家的,林弘山以為溫良玉和家裡吵了一家,和他二哥針鋒相對了一場,溫家對他來說便是回不去的地方了。
忘記預料血濃於水這一點,林弘山還真以為溫良玉說了不回去就是要一輩子都咬著這口氣了。
他情薄,不知道親人本就是走投無路後的最後生路,頓時氣得指尖都要發抖。
溫良玉,他的溫良玉,現在又成為溫家三公子了,他的父親會護著他,他的哥哥也會護著他,他有那麼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