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好的啞巴又變得無足輕重了。
林弘山憤然一手拍在柱子上,丁田臉都白了,不敢不勸:「爺,小心屋塌了,這可碰不得!」
屋外的白牡丹愈開俞盛,葉崢嶸坐在屋子裡看,看這些盈盈花朵裙褶一樣盛放,綠葉翠枝擘著如少女般矜貴。
他看著滿園的花發呆,因為傷還沒好,只能發呆,三爺派來的人一日三餐都守著他,他知道利害,對那個小女孩極其客氣,小女孩也喜歡他,說話間笑嘻嘻的:「葉哥哥你快些好起來吧,證明了清白好出去玩呀!」
葉崢嶸閉上了雙眼,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心裡依然有火在燒,血液要燒得乾涸,憤恨像惡鬼猶如實體要往外爬。
他年紀小,聰明但不多疑,一心相信他人,卻被打殺在巷尾,血流了一地無人問津。
說著忠心三爺的人,說著為他好的人,卻是披著人皮的野狐鬣狗。
焦灼的忿恨痛苦中,唯一能令他平息就是他想自己要報答三爺,君有黃金台,他卻無玉龍劍。
不知道是為誰,或者是要證明什麼,葉崢嶸的傷恢復得非常快,按理說剛能下床的程度,他就能自行走動了,能走動的程度,他就已經一切恢復如常了,衣衫下還一層層裹著繃帶,纏著他根根分明的肋骨條和脊背。
他出了門,最先回到自己的家中,走到門外他冷汗淋漓,幾乎不敢踏進去,直到牆內忽然傳出周大娘叫嚷笑著什麼的聲音,隔牆傳來過幾乎是恍如隔世,把葉崢嶸寒冰地獄中拉拔了出去。
大家都還好好的。
晚霞如血,蔓延屠染了半片天空,林弘山忍不住的想這紅色是死了誰。
每天都有人在死,誰知道是誰。
鑽入轎車中,在如血的夕陽下經行街道,赴往李睿的宴會。
事情順利的解決了,李睿割肉棄了一顆子,將這件事說成了被人利用,貨物被調包了。
他嚴正聲明這事不會是他做了,今晚同林弘山說了一下要他倆一起登報,以這事向輿論道歉。
終歸要摘得一個乾乾淨淨。
林弘山坐在李睿身旁,在這幾天裡終於感到了一絲暖意,疲倦的微垂著眼,連著輕輕點頭,李睿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他這樣,李睿有些不悅,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抬手叫來人:「找個孩子來,男的,漂亮點。」
進來的人連忙點頭:「唉唉,好的爺。」
沒有一會就進來一個少年戲子,臉上的油彩剛剛洗淨,鬢角還沾著水珠,一張臉白裡透紅的嬌嫩顏色。
這是個酒樓也是個戲樓,一樓搭台唱戲,二樓擺桌設宴,一舉兩得,要是瞧上了台子上的哪個戲子,便多花點錢叫上來陪上幾杯酒,都是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