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婆子媽子聽見聲響終於停了,撫著胸口驚魂未定,看身旁的葉崢嶸:「葉哥兒知曉這……」
葉崢嶸平淡的打斷她:「不知道。」
婆子沒得趣,瞧這小子的側臉,冷峻的,那模樣不好相與,便吶吶問:「這要去收拾嗎?」
「你們下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
葉崢嶸走進屋子裡,沒開燈,站了一會適應了也能看清個大概,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斜落在沙發上,三爺正蜷在那裡,四處都是碎瓷片子,破碎支離的一整屋。
走到沙發前,看三爺似乎熟睡了,沒了根骨一樣了仰躺著,他是不能說話的人,一張臉在月光下也是緘默的氣質。
葉崢嶸瞧著三爺,瞧不懂三爺,不知道他是在鬧什麼。
他在發脾氣,在為了溫家那位氣得頭髮昏。
可為的個什麼,葉崢嶸真是瞧不明白,他母親賢惠溫柔,他當時都四歲了,學了千字文,還會背駱賓王的詩,可父親還不是為了前程就把他們拋了。
周大娘不少背著娘念叨,罵殺千刀的負心漢,曾經說最愛娘,要同她好一輩子,說要掙錢來給她享福,最後為了富貴就拋家棄子。
感情哪有財帛動人。
葉崢嶸半蹲下,湊近些看三爺,瞧見他鼻樑很高,鼻樑高的人有志氣,也有福氣,看相的都是這麼說的。
「怎麼偏喜歡個沒用的男人。」葉崢嶸小聲嘀咕。
林弘山驟然睜開眼,盯著他,黑漆漆冰冷的,葉崢嶸站起身:「三、三爺。」
葉崢嶸這算撞上了,被碎瓷片砸破了相。
林弘山這樣硬朗的年輕人,也生生把自己鬧病了,發起了低溫燒,躺在家裡歇了兩日。
大家知道他瘋魔了,不敢來拜訪,只有那位不務實的趙務實公子來看了一趟,趙務實前腳走,後腳潘刈州就提著名貴中藥材來了,葉崢嶸把人引到林弘山的門前,他推門進內,就看見林弘山閉眼躺在床上,大夏天身上還蓋著毯子,額頭上不知道是冷汗還是熱汗,臉色差得瞧著人都白了。
「弘山。」潘刈州壓低聲音。
林弘山知道他來了,睜開眼勉強點了一下頭,潘刈州就著趙務實之前的凳子在床邊坐下,坐下半晌居然沒說出一句話來。
林弘山看潘刈州的臉色不好,五味雜陳的,只當是在為自己難過,將手伸出床沿,想告訴他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