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刈州拉住他的手,整理好情緒露出了一點飄渺笑,聲音也帶著顧飄忽勁:「你倒是痴情,這便臥床不起了。」
林弘山沒力氣和他寫什麼痴情不痴情的,他就是要把人攥在手裡過日子。
潘刈州問:「弘山,你就這樣放不下溫家那小子了,他有什麼好的?」
林弘山左右輕輕擺了擺腦袋,心裡想他的好我哪裡和你說得著。
潘刈州道:「那便是沒好處也認定了。」
閒話幾句他的感情狀況,潘刈州感慨他痴情,但也不想多提的轉了話頭:「你知道錢先生嗎?」
林弘山想了想,搖頭。
「你不知道也正常,他前幾年去國外了,最近聽到風聲,他要回來,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他依然搖頭。
「為了你啊。」潘刈州說完抿緊雙唇不言語,像是想起了過往一般,回憶片刻看見那個得體儒雅的『錢叔叔』,他摘帽站在閣樓上微笑,目光垂下瞧著他們。
對上林弘山疑惑的目光,解釋道:「錢先生是你母親的長輩,兩人十分親厚,他易居海外多年,這次回來想必就是為了你。」
「況且……」潘刈州沉吟片刻:「聽聞你母親曾經有留下一些東西,或許他知道一些眉目。」
林弘山聽著,半垂眼勉強打起了一些精神,他從未打聽過有關自己母親的一切,一來大家都上趕著告訴他,林家姨娘暗示她是下賤外室,馮太太又說她是多了不得的龍大小姐,一個個欲言又止,都只等著他問一句。
可他偏不問,過去的事,知道了能有什麼用,她死了,他改不了這事實。
他來了精神,潘刈州也就繼續說下去:「你母親,姓龍,名梵如,是個……很好的人。」
很好這個措辭似乎費了不少心力,林弘山就聽著,病中睫羽不安的微顫。
「想必這些你都已經知道了。」潘刈州覺得自己多嘴了,當兒的怎麼會不知道母親的名字,林弘山卻是搖頭。
潘刈州驚訝一瞬,繼續說:「看來你不知道很多,她是龍家獨女,是金尊玉貴的大小姐,龍家落敗得早,現在不是有點年紀的人,都不知道曾經有過一個龍家,彼時龍家盛況,十個林家都抵不過。」
潘刈州的眸光暗沉,明白那是時代最後的璀璨也是必然的洪流,龍家歷經百年,最後走向衰落,龍梵如是最後的那個句號。
「我本不想和你說這些,你並無謀算的本事,雖有志向也談不上野心,但你現在渾渾噩噩,實在好笑,你當龍家是如何衰敗的,你父親林宗洋便是首當其衝的罪魁禍首,他已有妻室卻貪念你母親容貌,他夥同盛家,便是你大哥外祖父一家,用盡齷齪手段將龍家步步瓦解。」
林弘山眨了兩下眼,原來自己是個孽種,難怪林宗洋那麼一個態度,可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林宗洋已經死了,想要報仇除非把他挖出來鞭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