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聰明人,八九不離十已經猜到了林弘山不是林宗洋的孩子。
「在父親面前他不值錢,用來磨煥文正好。」
當時林易之是這麼對他說的。
「也牽制一下煥文,不然他的眼睛成天盯著我,找個勢均力敵的給他玩。」
當時林易之是運籌帷幄的,是對林煥文懷抱有希望的。
林煥文沒有辜負這份希望,他醒過來,沒忘記仇恨,沒忘記自己身為林家人要做什麼,他裝瘋賣傻,收集消息,林公館的後院草坪上,他瑟縮的向後退,絞著衣角一臉防備,聲音極輕極小,和蚊子吶吶也沒區別。
「誰惹他誰死,先查周長良。」
「什麼?」盛侯宣懷疑自己聽到的話。
這是林煥文這麼久觀察出來的,周長良在林弘山面前地位非常高,幾乎是唯一一個敢駁斥林弘山的人,兩人說話用詞也晦暗不明。
再加上他們出事後沒多久,天降一個周長良,整整三年都在給林弘山打理公司,說周長良沒問題,他不信。
林弘山難道敢把在場的人全抹殺了?盛侯宣想。
然後出了一後背的冷汗,易之不就是說沒就沒了嗎。
他定下心,決定從旁入手,這麼久的調查,有了一擊必中的把握。
結果是被林弘山耍得團團轉。
他聯絡各個股東和各方人士,高價收入股份,林弘山就在另一邊高價賣出股份,一邊悄悄買,一邊悄悄賣,做得無聲無息,其實是一張彌天大網。
最後錢給了,資產也虧了。
要想林弘山把錢吐出來,恐怕只有在夢裡才有這個機會了。
盛侯宣想捏林弘山七寸的,他派人守著林公館,想把溫良玉抓來當籌碼。
這是他目前想到的,唯一還能威脅林弘山的人了。
可林弘山不給機會,身邊換了一批人,不知道哪裡找來的,一個賽一個厲害,日常出行都有人跟著保護。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正盛夏,溫良玉細皮嫩肉一個人,便門也不出了,坐在家裡避暑畫畫,有什麼需要便差遣人去跑腿。
林弘山午睡起來,看見他坐在紗窗邊,撐頭看樓下的牡丹,側放的木畫板上夾著紙,現在已經成了半幅,模糊的有了牡丹的風韻。
他穿的薄家居服,米白的冰蠶絲布料,又滑又涼,林弘山手落在他肩頭,他嫌熱,動了動肩膀:「拿開,你個熱炭爐。」
林弘山知道夏天自己不招溫良玉喜歡,收回手默默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