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子裡住家戶少,繁衍了這麼多代,如今也才三十多戶人家,老支書就是村里最德高望重,也最有生活經驗跟智慧的老人。
解放前就是村長,解放後兼隊長跟支書兩個職務,管著會計跟民兵隊,大家都很信服他。
這麼改倒也沒人說閒話,頂多也就趙三明這種二流子叨叨兩句不痛不癢的話。
平常時候食堂吃兩頓,青黃不接又不幹什麼體力活的時候吃一頓,像春耕秋收的時候,則是吃三頓。
種地都是看天吃飯,今年秋收的時候一滴雨都沒落,糧食就曬乾收回糧倉里了,老支書高興,就讓食堂給大家多添一個不摻麩子的純糧饃饃。
知道明年春天開始就有□□的青梅卻知道,今年秋收的時候一滴雨沒落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屯子裡住家戶少,哪怕大家房子距離都不近,整個村也不大。
跑到馬路上的時候青梅就陸陸續續遇到拖家帶口同樣腳步匆匆的社員,有人看了青梅一眼就轉開了眼,也有人興致勃勃地往青梅身上打量。
而這樣的人,多是婦女婆婆客。
“青梅,昨晚上你家爺們兒不是回來了嗎?”
咋今天她還能活蹦亂跳地跑大食堂?
不止屯子裡的人知道,就連公社那邊的婦聯辦都曉得大崗屯有個不事生產的孬貨二流子,娶回來一個眉清目秀的標誌媳婦卻見天就打。
往回但凡趙三明回來,第二天青梅都是出不了門的。
昨天傍晚趙三明回來的時候屯子裡不少人都瞧見了,一些婦女娘們兒還抽空嘮了一句“青梅又要挨打”的話。
這種情況下,也不怪這婦女看到青梅時驚訝了。
得了所有記憶的青梅也明白,對此只是像原主那樣乾巴巴地笑了笑,而後就埋頭悶聲不響地往前走。
原主在娘家的時候,親媽沒死之前因為是個女孩,哪怕是作為父母的第一個孩子,也沒怎麼得到關注。
等長到七、八歲的時候親媽死了又有後媽,後媽進門就生了個兒子,從此原主的日子那真跟地里長的小白菜似的。
那時候原主就盼著長大了能嫁個好漢子,沒想到十七歲就被後媽一塊臘肉給換到了趙三明這裡。
理所當然的,愁苦的生活造就了原主內向靦腆不擅長與人交際的性子。
現在青梅過來,倒是性格上看起來剛剛好,都是不善言辭不愛跟人扎堆交流的。
畢竟青玫自己也是十三歲就遭遇了末世,十年的磨礪甚至讓她缺失了一些屬於“正常人”的認知跟感情。
沒得到青梅更多的回應,那婦女也沒放在心上,很快就跟路上遇到能聊得來的人湊到一起,嘮嗑的時候免不了提一嘴青梅還能正常下地出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