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家爺們兒昨晚上還叨叨了一嘴,說是碰上趙三明的時候聞到一身酒氣,怕是到家就醉倒了,晚上也沒聽到響。”
這個話登時得到眾人的贊同,都認為這就是真相。
可憐的趙三明在家裡恨來怕去輪番變幻著情緒,終於不得不承認娶回家的這個娘們兒要造反了,只能盼望著屯子裡有人能上門撞破臭娘們兒的狠辣麵目。
青梅木著一張臉眼底按捺著激動,顛著腳一路跑到了食堂,發現前面只排了幾個人,登時暗自心喜,多看一眼周圍都不願意耽擱,上前就排好了隊。
屯子裡人不多,打飯肯定不能按照一家子來排,要不然半個村都是沾親帶故的七大姑八大姨,那怎麼算?
所以排隊是一個人排自己那份。
正所謂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要是連吃飯都不親自來,那建設祖國還能積極?
不過輪到青梅的時候,青梅猶豫了一下,沖負責打飯的嬸子尷尬地笑了笑,說家裡趙三明回來了。
打飯的人是老支書的小孫女江燕子,今年十七歲,正議了親明年十八歲就要出嫁了,對只比她大一歲的青梅很是同情,知道要是青梅拿回去的飯不夠,肯定要挨打。
想了想,江燕子給青梅多拿了個饃饃,稀飯也多撈了一勺子。
青梅從記憶里知道江燕子對原主偶有照顧,所以剛才她才開的口。
至於被人用“你真可憐”的眼神看待?那有啥,只要能多得點吃的,什麼都好說。
沖江燕子扯出個短暫又乾澀的感激笑容,青梅按捺著內心的雀躍端著飯往家裡趕。
一會兒還要上工呢,時間不多,得趕緊回家吃飯。
食堂里也就是忙活一陣,很快就結束了。
看屯子裡的人都來過了,江燕子放下勺子,端起自己的碗筷站在廚房裡就西里呼嚕開始吃飯。
老支書背著手捏著杆老煙槍走進來,查看了一番鍋碗瓢盆,問江燕子:“趙三明過來打飯沒有?”
江燕子咽下饃饃,說:“沒過來,聽說是醉倒了還在家裡睡大頭覺。不過我多給了青梅一個饃饃。”
青梅肯定會給趙三明留飯。
老支書點點頭,嘆口氣轉身去找會計,商量一會兒怎麼給大家分任務。
像趙三明那樣一年到頭基本上不上工的,哪怕大傢伙都討厭他,可只要他戶口還在屯子裡,就不能不給他飯吃。
於是只能捏著鼻子給他算上了口糧,等到一年到頭結算的時候就扣青梅的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