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拿回去燒,一塊就能燒好久。
脫了圍脖帽子,解開兩顆紐扣,舒展了一下筋骨,青梅開始埋頭挖灌木根。
鐵鍬到了她手裡,微微凍上的泥巴全都跟豆腐似的輕易被挖開,挖開後青梅只把看得上眼的根給挖出去丟到麻繩上,其他的都埋回去。
如此挖了十來叢,兩捆灌木根就紮起來了。
青梅急著去看兔子有沒有套到,也無意繼續挖,收拾收拾就拖著兩捆灌木根往回走。
樹林裡時不時有枝椏卡嚓清脆的斷裂聲,青梅聽覺敏銳,甚至能聽見有松鼠在枝頭跳躍,偶爾抖落枝椏上的積雪,自個兒把自個兒嚇得吱吱亂叫。
腳步輕快的青梅抬眸看見不遠處,忽然動作一頓,眉頭微微皺起,再抬腳,腳步放緩,竟帶上了些遲疑不確定。
走近了,青梅看見了將臉埋進兔子脖頸處的小孩兒,而小孩兒也顯然終於聽見了腳步聲,嚇了一跳,抬頭似受驚的小狗般看過來。
青梅視線在對方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定在小孩滿是血跡的嘴上。
“你在偷我的兔子。”
青梅語氣依舊平緩冷淡,皺眉凝眸,看起來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小孩嚅嚅片刻,黑瘦的臉上也不知是凍的還是羞的,紅得跟猴屁股一樣,同時鬆開了緊緊抱著兔子的雙手。
被人活活咬死吸乾了血的倒霉兔子蹬了蹬腿,長耳朵軟趴趴地隨著腦袋倒在了雪地上。
第41章 爆炒兔肉丁
風還在呼呼的吹,鵝毛般的雪幕都被大風颳歪了,傾斜著灑落在大地上任何存在的事物上。
北方的樹落葉總是很快,有時候頭天還看見樹葉尚且帶著一半兒的綠堅韌地支棱在樹幹枝椏上,結果一晚上的風颳下來,第二天早上樹木就似被惡漢強剝了衣裳的小媳婦。
樹林裡的樹一旦集體變得光禿禿,再茂密的樹林也會顯得空曠。
而空曠的樹林雪地上,此時站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大的不動,小的那個也不動,兩人默默矗立在雪地里,頭上肩膀上很快就沾了一層雪。
青梅又是帽子又是新棉衣又是圍脖鹿皮靴,再加上她體制耐寒耐凍,自然不覺得如何。
可小孩兒卻穿一件破了好幾個大洞露出裡面黑棉芯的薄棉襖,既沒圍脖也沒帽子手套,腳上還穿著夏天穿的用烏拉草編的破草鞋。
短了一截的棉褲露出整個腳踝骨,此時從腳踝骨往下,連同腳趾頭,都已經被凍得紅腫泛紫了。
青梅不動,小孩兒也不敢動,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啥,反正就硬撐著站那兒。
可身體跟意志力,有時候真不能達到同步,小孩兒能咬著牙硬撐,身體卻在一陣大風中克制不住地哆嗦起來,終於,一個噴嚏打出來,打破了沉默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