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紅軍好笑地點頭:“那當然,燕子可說了,現在這大荒年的,她懷個孩子反而比以前都還吃得好,臉都給吃圓乎了,走在大街上可顯眼了。”
可不顯眼麼,在一群餓得面黃肌瘦的人群里,面色紅潤身材圓潤的江燕子,絕對是最靚的崽。
聽支書這麼一說,青梅想像到那個畫面,常年板著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這次我在山上找到了一群野豬,正要回來跟支書你說,今年的秋獵要不要提前?”
頓了頓,青梅又繼續說到:“等打了獵,這次就麻煩支書給燕子帶半隻豬去,醃過的肉孕婦吃了不好,等她吃完了我再去打。”
落後兩步站住腳的趙銀花聽到這個話,不由抬眸盯著面色如常的青梅,就好像她開口送出去的不是口糧,而是什麼路邊隨手撿的泥疙瘩。
這讓趙銀花心情極其複雜,既對江燕子羨慕嫉妒,又恨青梅要送人也不念著她這個姓趙的。
好歹她也是趙三明的親戚,這敗家娘們兒,咋就看不見她?
江紅軍想了想,也沒拒絕青梅的好意,畢竟到現在他要是看不出來青梅的本事有多高,那就真是瞎子了。
對青梅來說,打獵,是最容易的事。
既然兩個孩子感情這麼好,要是因為他的不好意思接受就自顧自給兩個孩子斷了來往,江紅軍也做不出來那樣的事。
因此江紅軍笑著點點頭,隨口說了句今年秋獵的事,然後離開的時候順手把一直拎著的布袋子給了青梅。
那是他閨女給青梅攢的。
這兩個孩子,一個送對方吃的,一個送對方用的或者各種稀罕物,有時候江紅軍一個大老爺們兒都不由生出一種奇怪的感慨:
要是青梅或者他閨女換個性別,他都要以為這兩個小年輕在處對象。
當然,就算是處對象,就算是男方家境再好再大方,也還沒到青梅跟江燕子對彼此的這個程度。
那可真是把自己嫁的漢子都給排到後面去了,眼裡心裡想的就對方,看見個啥稀罕的好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彼此。
江紅軍略微帶著點沒把閨女生對性別的遺憾背著手走了,青梅也不準備多留,拎著布袋子,腰上掛著兔子野雞,轉身就準備回家。
這次進山,青梅特意耽擱了好幾天,就是為了先摸清山火過後動物群的分布情況,再把一些生活區域過於密集的動物給驅趕到重新長出草茬子的地方。
把事兒都辦完了,確定到時候帶著大家進山打獵也不會走太遠或者收穫太少,青梅才告別了旗杆跟裙子,出了山回了屯。
青梅要走,還等在原地的趙銀花卻連忙滿臉堆笑地叫住了她,“三明媳婦,你這是從山裡出來啊?喲,這收穫可不少,不過現在屯子裡都隨便大傢伙兒進山打獵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