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田,就是邱月相公了。
嚴氏如實道,「旭哥兒爺爺和田子爺爺是親兄弟,論起來,旭哥兒家境更好些,王秀才,就是旭哥親大哥,旭哥兒從小念書,親事拖到現在,也是想要中了秀才再說親,誰知道,連續三次沒中,他也沒了這個心思,也是艷兒運氣好……」嚴氏心思通透,說這話的時候注意到邱老爹面露猶豫,立即話鋒一轉,「家裡養一個讀書人不容易,旭哥兒放棄考秀才,也是不想他爹娘年年都失望,我瞧著那孩子孝順得很。」
邱老爹點頭,沒錯過其中關鍵,「他不考秀才,在家種地?」
看王旭的身板,不像是會種地的,細皮嫩肉,不是干農活的那塊料。
「王秀才手裡有不少地,聽田子的意思,旭哥兒每年幫著王秀才打理下邊田地的稅就成了。」秀才家所有的田地不用繳稅,和王家交好的人家都將田地掛到王秀才名下,每年,給王家一成或兩成的稅收,他們省了糧食,王家也白白得了稅收,皆大歡喜。
邱月回家和她說起這事兒,嚴氏心裡不舒坦,她就一個女兒,結果嫁得還不如邱艷一個死了娘的,好在邱月有自己的打算,嚴氏這才點頭答應了。
邱老爹臉上猶豫更甚,王秀才的名聲大,他也聽說過,他記得沒錯的話,嚴氏一直想將田地掛到王秀才名下,只是沒想到,中間還有這層關係。
「王家家境好,怎麼看得上我家艷兒,這事兒,我再斟酌斟酌。」王旭那孩子若是一般的莊戶人家,沒準他就應了,他心思簡單,替邱艷找個家境一般或者不如他們的就好,左右有他幫襯,邱艷在夫家不會吃虧,可王家,王秀才聲望高,王旭又是念過書的,邱艷嫁去王家,受了委屈,他也幫不上忙,念及此,看向院子裡握著斧頭劈柴的王旭,邱老爹遲疑更重。
王旭握斧頭的姿勢該是學過的,身形筆直,速度快,一斧頭劈下去,柴斷成兩半,陽光照在他臉上,整個人愈發光彩奪目,高不可攀,那樣子的人,那是他們高攀地上的?
「四弟,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艷兒嫁得好,我們都高興,這回,還是恰好邱月在王家,近水樓台先得月,出了這個門,就是後悔,咱都無能為力了,我們老了,以後互相扶持的還是他們晚輩,不若,你問問艷兒的意思,我做大伯母的,還能坑她不成?」嚴氏溫聲溫氣。
這點明顯和肖氏不同,同樣一番話,從肖氏嘴裡說出來只會覺得刺耳,邱老爹想了想,沒立刻回絕,「成,我問問艷兒的意思。」
人挑不出多大的錯,就是家世,比他們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