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後背的衣衫濕噠噠的,貼在身上難受,給槐花招手,示意她也進屋,實在是,被肖氏能哭的情形嚇著了,任由肖氏哭下去,明早了估計都收不住。
槐花囁喏的拽著兩側的衣襟,忐忑不安的瞅著肖氏,臉上悻悻,「娘,我也沒法,攔不住相公,家裡因為他虧了銀子,他寢食難安,說只要把給出去的錢贏回來他就收手,您別生氣。」
肖氏哼了聲,嗓門啞,聲音低,換做平日,氣勢恢宏的一個字,眼下缺略微力不從心,邱艷抿著唇,生怕自己笑出聲,琢磨槐花話里的意思,想到邱老爹說去鎮上找邱貴的事兒,猜測,邱貴又染上賭了?
下一刻,肖氏就坐實了她的猜測,睜著紅腫的眼,惡狠狠瞪著槐花,「贏回來?人人都贏錢,賭場靠什麼維持生計,待阿貴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如果不是邱老爹發現不對勁,她現在還被瞞在鼓裡,想到自己從小最疼愛的兒子如今這般不思上進,肖氏心頭作痛,又放聲哭了起來。
邱艷身子一顫,大步拉著槐花進了堂屋,隨後,藉故要趕雞回籠躲了出去,肖氏不依不撓她可是見識過的,槐花日子怕不好受,賭場的事兒她知道得不多,可沈芸諾提過,像沈聰和刀疤他們是不准在賭場賭博的,否則會被攆出去,還會挨打。
邱艷想,賭場大概明白甚少的人才能贏到錢,一不想手底下辦事的人分心,二則是欠了錢,傳出去,影響賭場的生意,自己人都掙不了錢何況是外人,賭場自然以賭場的利益為先才會禁止自己人賭錢,尤其,能贏到錢的寥寥無幾,邱貴心大,最後的結果未必如他所願,肖氏也知道其中道理,才會嚎啕大哭。
暮色暗淡,如血的晚霞漸漸褪去耀人的顏色,不遠處的天際,月亮輕輕懸掛高空,淡淡的,不著一絲痕跡。
邱艷收了玉米芯,做好飯菜,堂屋,肖氏和槐花對峙而坐,沉默無言,她坐在走廊邊,望著敞開的門,盼著邱老爹早點回來,暮色漸濃,整個天蒙上淡淡灰白,院外才響起腳步聲,邱艷站起身奔了出去。
邱老爹汗流浹背,手抹著額頭的汗,不斷唉聲嘆氣。
「爹,您回了?」
「回了,待我歇會兒,晚些時候再吃飯啊。」邱老爹沒留意堂屋裡有人,走進去,看桌前坐著兩人才反應過來,「二嫂,槐花,你們來了?」邱老爹語帶不解,看肖氏像哭過,嘆息道,「二嫂,阿貴回來了,您和槐花家去吧。」他著實熱著了,回屋拿了扇子出來,左右扇著風,看肖氏和槐花紋絲不動,邱老爹試探的又喊了聲,「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