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邱老爹喊住她,「待會去河邊洗洗就是,水缸里的水是不是沒了,我挑些回來。」昨晚休息得好,絲毫不覺得疲憊,將鎮上遇著刀疤的事兒說了,邱老爹語氣儘是稱讚,「刀疤那人會做人,實誠得很,可惜,都是被以訛傳訛的名聲拖累了,否則,孩子都能走路了。」兀自嘆息聲,挑著水桶出了門。
繳了稅,心頭壓著的石頭也沒了,田間秧苗還要十來天才秋收,之後,就該準備邱艷的親事了,念著這個,邱老爹心頭覺得難受,好在,沈聰性子好,家裡沒有公婆,阿諾也是好說話的性子,他沒什麼不放心的。
下午,邱老爹記著刀疤和他說的,去了二房,邱鐵和邱安去鎮上繳稅了,肖氏和兩個兒媳在家,見著他,肖氏鼻孔冷哼了聲,不欲理會,喊道,「老大媳婦,灶房柴沒了,還不快趁著最近沒事兒做,去山裡砍柴,自己不勤快,下回出門求人都沒人肯幫忙,人啊,只有靠自己才靠得住……」
邱老爹知道何氏又在指桑罵槐,置若罔聞道,「二嫂,阿貴呢?」
肖氏站在門口,心底警鐘大作,斜睇道,「你找阿貴做什麼?」肖氏可沒忘記,沈聰帶人來家裡要錢的事兒,害得她丟盡了臉面,李氏如今都還拿這件事兒打趣她,她都一一記著,有朝一日,定會好好好好還回去。
見她對自己充滿敵意,邱老爹頓了頓,如實道,「阿貴那性子也該改改了,怎麼還去賭場那種地兒?上次吃的教訓不夠還是怎樣,二嫂,你說說阿貴,年紀輕輕,別沾那些亂七八糟的。」村里人也有人堵,大多在過節,聚集在一塊,堵手裡的花生,糖,哪有堵錢的?
聽著這話,肖氏提著褲腳奔了過來,眼底充斥濃濃怒意,「你說什麼賭場,我家阿貴改過自新,什麼時候又去賭場了?」話說到一半想起什麼,蹭蹭轉身跑向西邊屋子,推開門,空蕩蕩的屋裡哪有人影,邱老爹不是平白無故說這話,沈聰在賭場做事,定是和邱老爹說了什麼,想著自己不爭氣的兒子,肖氏咆哮道,「老大媳婦,老大媳婦,你三弟呢?」
「我也不知,早上還在呢。」
「什麼還在,屋裡連個人影都沒有。」家裡的銀子上回掏出去大半,邱貴若再在外邊亂來,往後家裡可怎麼過日子,肖氏不敢深想,也顧不得心裡記恨沈聰和邱老爹了,「二弟,你去鎮上幫我找找,務必把他抓回來,別又誤入歧途了,你二哥和阿安去鎮上,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肖氏又急又氣,眼眶裡已有淚珠子打轉,邱老爹站在門口,安慰道,「阿貴該是不在賭場,之前去過幾回贏了錢就沒再去了,我和二嫂說,也是擔心阿安又輸了,鬧到家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