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自家院門,邱老爹還在嘆氣,聽耳邊有人喚他,直起身子,看清是沈聰,才斂了臉上的悲痛,溫聲道,「聰子和阿諾來了,什麼時候來的?」院子裡的玉米芯收了,沈芸諾和邱艷拿著掃帚掃地,邱老爹上前,領著沈聰進屋,側目問道,「阿貴的事兒,真的沒有法子了?」他不想給沈聰添麻煩,然而,瞧邱鐵好似老了十幾歲,他心底於心不忍。
「邱叔,這事兒您別插手,邱貴的事情我聽人說過了,有心人不讓他好過,他躲也躲不過。」沈聰過來便是因著這事兒,思忖片刻,簡單的將邱貴去順風賭場的事兒說了,那些日子雙方鬧得厲害,加之明月村的事兒,來順意賭場玩的人少了許多,沈聰也沒往心裡去,還是刀疤和他說邱貴,他轉而想事情不對,染了賭習的人甚少能戒掉,尤其贏了錢嘗到甜頭後的,邱貴不在順意賭場,估計是去順風賭場了,仔細查,才知邱貴欠下這麼多債,他心裡不甚在意,只要不是邱老爹和邱艷,其他人是死是活與他無關,何況欠錢不會要人命,直到刀疤去收債遇著一人,和邱貴在賭場認識,罵順意賭場不近人情,其中談到順風賭場為了招攬生意,私底下找他們,允諾可以減少利息,前後聯繫,沈聰就知道,邱貴是落入別人的圈套了,賭場有賭場的規矩,不是衛洪說了酸的,那人騙邱貴去那邊,明顯有其他目的。
至於圖什麼,沈聰暫時沒想到,和邱貴有關係的是邱老爹和邱艷,他過來提個醒,不上當就成。
邱老爹心知不好,沒想著背後還有這種事兒,感覺愈發難受,「阿貴真是個好的,任別人怎麼存了心思也不會將主意動到他頭上,說來說去,還是管不住自己。」邱老爹將李氏和肖氏打架吵嘴的事兒說了,說到後邊,邱老爹咬牙切齒道,「珠花娘會來事兒,上回冤枉艷兒不依不撓,又挑唆衛洪對付阿貴,往後,阿貴的日子可怎麼過。」
邱貴到現在,都不知道被人害了。
「邱叔,您別插手就是,銀子,過些日子,順風賭場的人會來要的,分文不少。」沈聰覺得衛洪針對的是他,可惜找錯了人,親爹他尚且不放在心上,何況是不相干的外人。
夜幕低垂,沈聰和沈芸諾準備回了,約好過幾日過來幫著收割稻穀,邱艷想起他身上的傷,不由得望了過去,卻看沈聰好似明白她的想法,手指漫不經心的划過自己手臂,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邱艷不好意思的別開臉,想他果然命大,傷得那般重,竟都好了。
邱家二房的事兒落下帷幕,邱老爹下地收割稻穀時,才聽說順風賭場的人上門要債,邱貴和他媳婦躲到岳母家去了,肖氏和邱鐵面上不說,心裡哪放心得下,這幾日,到處東奔西走借銀子,村里人知道情況,誰都不肯開口借,邱老爹看邱鐵整個人老了不少,拿了二十文出來,雖說杯水車薪,也是邱老爹自己得心意。
邱家大房給了五文,三房五房什麼都沒表示,遠遠的瞧見邱鐵和肖氏就關上門,邱鐵沒法子,問族裡人幫幫忙,族長置若罔聞,其他人也不予理會,邱鐵和肖氏只得去其他村,許多年沒走動的親戚他們都沒放過,有些親戚,邱老爹都不記得了,甚至沒見過,邱鐵和肖氏能找到他們也是自己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