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一口氣說完,問道:“敢問陳壯士,這等事,天地會可能做到?歷朝歷代哪位皇帝能做到?他不是明君,誰是明君?造他的反,比登天還難,你還是洗洗睡吧!”
陳拙撇了他一眼:“你這會不對他不滿了?”
“為君為父,這是兩碼事。”胤祚剛才說到洗洗睡,自己身上先難受起來,道:“我要去沐浴更衣了,陳壯士,再見――哦,不對,再也不見。”
然而等他洗完澡出來,那位他再也不想見的仁兄正端端正正守在外面,一副恪盡職守的侍衛模樣。
胤祚揮退其他人,皺眉道:“你還留在這裡gān什麼?爺不害你,你也別害爺成不?”
陳拙道:“你既然不害我,我為何還要走?還有比留在你身邊,更能知道那個人動向的嗎?”
胤祚怒極反笑,道:“你這是當爺是好xing兒的吧?”
陳拙嘆道:“你現在也是無人可用吧?”
胤祚微楞。
陳拙道:“這次你讓我替你放哨,除了要試探我,也是因為無人可用吧?你府上的人,除了我,個個都是你那些叔伯兄弟的眼線,有些事,除了我,還有什麼人你敢用?既然如此,你我各取所需,豈不甚好?”
胤祚看了他一眼,道:“好啊,既然你要免費給爺當小廝,爺就收了你又如何?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什麼時候爺忽然不高興,把你坑進天牢,別怪爺言之不預。”
“放心,若真有那一天,我一定先宰了你。”
胤祚不以為意,向院外走了兩步,就在陳拙以為他已經沒了同自己說話的興趣時,忽然開口道:“誰同qíng天地會?”
他記得清楚,陳拙說這句話時,用了個“也”字。
陳拙一愣,眼中不由露出懷戀之色,胤祚一看他的表qíng,點頭道:“原來是個女人,還是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陳拙駭然,而後怒道:“你就不怕哪天我忍不住把你殺了?”
胤祚搖頭失笑道:“你難道是因為不討厭我才不殺我的嗎?既然如此,我為何要擔心惹怒你?大不了你一走了之,我正好省了麻煩。”
陳拙抿住唇,不再說話。
“是她告訴你皇阿瑪親嘗海藻的事兒?”
陳拙不答,胤祚點頭:“看來是的。”
陳拙駭然:“你……”
“察言觀色,皇子的基本技能而已,”胤祚道:“沒你想的那麼玄乎,主要是你不大會隱藏感qíng。”
陳拙不吭氣了。
胤祚玩味的看著他:“看來你今天沒魯莽行事有她一份功勞吧,要不我猜猜她說了些什麼?”
陳拙不理他,發誓以後等閒不和他說話。
第22章
陳拙不說話,不代表胤祚就會放過他。
胤祚側身靠在欄杆上,頗有興致的盯著陳拙的臉,道:“這個一點都不難猜。要想動搖我們陳壯士刺殺萬歲的決心,當然只有動之以qíng,曉之以理。譬如說萬歲爺如何如何勤政愛民之類的,什麼修河築堤、蠲免賦稅、賑災濟民、抵禦外rǔ啊,當然也可以對比一下前朝皇帝與當今萬歲、前朝百姓和當今百姓的區別,或者假設一下,若是萬歲爺不幸身亡,或天地會這會兒起事,百姓會過得如何水深火熱……”
看著陳拙的那張臭臉,胤祚道:“大概這就差不多了吧,陳壯士您俠肝義膽,要猜她用什麼打動咱們的陳壯士一點都不難……不如我們來點難度大的,猜猜她是誰?”
陳拙眼睛眯起來,盯著胤祚。
胤祚這會兒卻不看他,沉吟道:“既然用了同qíng二字,可見如果不是滿人,就是公候官宦之家,看你方才的表qíng,應該是後者居多。再者,什麼qíng況下我們的陳壯士,會和‘清狗’家的千金小姐獨處一室,並聽她侃侃而談呢?最重要的是,居然連身份都透露給了人家……我猜,大約是受傷或逃避追捕的時候?”
“難道是受傷之下誤闖香閨?這個不像,千金小姐的香閨可不是什麼藏人的好地方,一堆的丫頭婆子呢,所以只能是在外面咯?在外面的話,咱們的陳壯士不可能扣著一個姑娘家陪自個兒聊天啊?”胤祚一拍巴掌,道:“難道這位姑娘家是請來治傷的?千金小姐,肯拋頭露面,又見識不凡,且會治……”
胤祚話未說完,向後一個仰身,躲過陳拙一抓,不耐煩道:“別鬧了,爺連你都懶得動,會去動她?猜的玩玩罷了。”
jīng通外傷的千金小姐,這大清朝劉氏是獨一份兒。別說她是胤G的人,就算只看在牛痘份上,胤祚也絕不會動她。
正當陳拙鬆了口氣的時候,胤祚又笑道:“不過,爺手裡又捏了你一個把柄……明兒爺就去告訴四哥,若是爺有個三長兩短,剮了安民候那一家子!”
“你!”
“爺怎麼了?”
陳拙胸膛劇烈起伏几次,忽然抱拳高聲道:“屬下遵命!”
轉頭大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