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一窒,眼見著她就近在咫尺,昏黃燈下,醉眼迷離,瑩潤的肌膚上好似鍍了一層柔光,紅唇一張一合,說著最殘酷的話。
她就在他眼前,她就在他懷裡,為何還屬於著別人?
他頭腦一熱,就這樣捧著她的臉狠狠吻了下去。
他們不是沒有接過吻,她心情極好極好時,兩人會有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但也僅此而已。他心裡清楚,她不喜歡和人親近,所以從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這一次,她並沒有抗拒。
於是一切都亂了套。
他們從桌邊糾纏到床邊,疊著身子倒了下去,他把她壓在身下,不停的親吻著她頸間的幼嫩肌膚,火熱的手掌探進她的衣襟里,稍一觸碰,兩人都是顫慄,然後就是沉醉其中的深深淪陷。
顫抖著解開她的襯衫,他發現她穿得並不是傳統的抹胸或者肚兜,而是一種西式的文胸,蕾絲滾邊的真絲面料包裹著微微伏起的柔軟,一剎那他覺得自己身體裡燃起了一把火,熊熊燃燒不息。
然而左解右解卻不得其法,他額頭微微冒汗,忍不住抬頭問她:“這個,怎麼解?”
那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
蕭瑜突然笑了起來,她單手搭在眉目上,看不清表情,卻見得無聲笑得雙肩顫抖。
“蕭蕭?”
梁瑾一愣,不解的看向她,只見她伸手合攏被他解開的襯衣,將他的身體推開,然後翻身下地,就這樣大步走出了門。
他坐在床上僵了半晌,而後焦急的下床撿起地上那件她剛剛脫下的外套,匆匆追了出去。
“蕭蕭!”
她背對著他站在院子裡那棵老槐樹下,扶著樹幹,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他從後面給她披上外衣,然後轉過她的身子,輕聲問:
“怎麼了?”
他的聲音有幾不可查的顫抖。
蕭瑜並沒抬頭,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後天回上海。”
梁瑾注意到她的用詞,強壓下心中的慌亂,點點頭:“好,可要準備些什麼東西?你要帶什麼......”
“不帶,一件也不帶。”
“包括,我?”
蕭瑜忽然笑了,一貫的漫不經心,真假難辨,她扣子沒系,漏出大片□□的肌膚,脖子上還有他方才放肆的痕跡,她冷漠道:
“梁瑾,你從一開始就該知道,我們不可能長久。”
梁瑾臉上血色褪盡。
如何不知道?
這世上人分三六九等,從生下來就註定好了,他不過是個戲子,最後的結局不外乎是尋個同樣三教九流的人成對,要是奢望著體面人家,不是做孌童,就是當姦夫,樣樣不得善終。
可他飛蛾撲火,一意孤行,結局早就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