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繡心中悲傷更甚,她踮起腳熱切的去親吻他,抖著手去解他的衣服扣子,慌亂又無措。
他失笑,安撫的抱住她,壓低的聲音磁性得叫人骨頭髮酥:
“不著急,慢慢來。”
兩具火熱的身軀一路糾纏到床邊,相擁倒在軟被之上,衣服一件件脫落,他們彼此赤誠相待,抵死糾纏。
上一次這樣親密無間,還是四年以前,她臨出國前的那一晚,在霍府舊宅那個洞房花燭夜,她固執的將自己全部給了他。可彼時與此時的心態那樣不同。
相思的煎熬,未知的恐懼,離別的悲傷,摻雜在熾熱的情/欲之中,像一把熊熊烈火,將兩個人密密的包裹。情願就這樣被燒死在火里,痛極,卻也愛極。
她側躺在他胸膛上,與他十指緊握,耳邊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輕聲說:
“梁大哥還好嗎?”
“他在舊金山養病,情況有所好轉。”
“不知我們四個人,何時才能再團聚。”
“會的,我會將瑜兒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漫漫長夜,兩個人一宿沒有合眼,擠擠挨挨的躺在房間裡唯一那張單人床上,不停的說著話。
說過去的事,眼下的事,將來的事。
說著說著,不知誰先開始的親吻,然後就又是一場火熱的糾纏。
周而復始,永不知疲憊一般。
似乎有千千萬萬要囑咐,又有千千萬萬不必言說。
這樣兵荒馬亂的年代,每一次分離都有可能成為訣別,誰也不能心存僥倖。
寧願時間無限的拉長,鐘錶走得慢一點,一秒也過成一萬年。
可天終於還是亮了,東方影影綽綽泄出白光,曾經朝氣蓬勃的日出變得這樣讓人厭惡,香港的緯度也是那樣的不合時宜。
他們已經拖到不能再拖的時候了,霍錦寧去洗漱間洗漱,阿繡戀戀不捨的走進去從他身後抱住他。
兩人靜靜相擁了片刻,她輕聲問:
“我們會贏嗎?”
“會的。”
她小聲道:“可我有些怕。”
這絲埋藏在心裡的恐懼,她不敢和任何人說。
“知道蔣百里先生嗎?”
“嗯。”她點頭。
他是國府著名將領,軍事教育家。
“自二十多年前他就預言中日間必有一戰,他將擊敗日本作為畢生理想,為此幾次赴日考察,對於日本了如指掌。數月前,他將畢生心血出版成書,名為《國防論》,共七篇十萬字,書中詳細闡述了中日作戰國防理論,扉頁題詞是一句話——”
“萬語千言,只是告訴大家一句話,中國是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