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梁瑾公開發表聲明以後,震動了海內外華人圈,有人贊他大義凜然,高風亮節,但更多的人義憤填膺,極其不滿。
有人通過報社得到了他的住址,大張旗鼓的公布出去,一時之間身在美國的,中國的,歐洲的,東南亞的,無數戲迷票友趕到了舊金山。他們拒絕接受他不再唱戲的這一事實,他們想要見碧雲天,想要當面質問他,想要千方百計的逼碧雲天重返舞台。
縱使門外有警衛把手,但總有人行事極端,已經引起的警方的關注,再這樣下去,麻煩只會層出不窮。
楊一帆哭笑不得:“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看見門外不遠的地方停了兩輛警車,那你們確實該去鄉下避避風頭。”
阿繡無奈點頭。
她和楊一帆談妥了賣房事宜後,將他一路送到門口,這時小六子慌裡慌張的跑了過來稟告,
“阿繡姑娘,外面又、又有人來找爺了!”
“梁大哥不是說過了,他誰也不見。”
小六子表情古怪:“但是這個人不一樣,我想,爺可能會見她的......”
“您先請坐,梁大哥馬上就來。”
眼前這個女人,阿繡沒有見過。她四十歲左右年紀,鬢邊卻有不少白髮,整個人神情憔悴,雙目呆滯,對阿繡的話恍若未聞,顧自小聲喃喃自語,狀若瘋癲。
直到梁瑾出現,她才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他。
梁瑾一僵,面露悲色,澀然開口:“蘭姐——”
此人正是周光偉的遺孀李兆蘭,她雙唇蠕動,顫聲道:“雲天,我看見報紙上登的消息了,那幫子記者竟然說你不唱了,一定是他們瞎說對不對?你,你只是暫時休養,過陣子你就會復出了,像以前一樣對不對?”
“不,我不會再唱了。”
梁瑾頓了頓,關切道:“蘭姐,你最近過的可好?之前寄給你的錢還夠嗎......”
李兆蘭尖叫一聲打斷了他:“你怎麼可以說不唱就不唱了?你是光偉一輩子的心血!你的命是光偉救的!你這樣對得起光偉嗎?九泉之下,他何以瞑目?”
“正因為我的命是周哥救的!”
梁瑾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蘭姐,周哥他,是被日本人害死的,而今日寇占我家園,奪我土地,殺我同胞,此仇不共戴天!我不過三尺微命,一介戲子,可也想盡我所能,竭力抗爭。我想九泉之下,周哥會理解我的。”
千百年來,人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