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的那張泰晤士報上登出一大批被法庭判處流放的罪人名單,老亞特伍德和他的兒子們就在其中。
伊莉莎白在城裡的生意倒是很順利,有好幾方勢力都在看顧。僅有的兩次,竟然都是朗博恩的事情。
從三點開始,整個朗博恩再也在沒看到貝克先生的人影。
一直到結束了晚飯後悠閒的喝茶時光,大家都像往常一樣。只有班納特太太有些擔心她的小寶貝:「可憐的莉迪亞,她最不能忍受這樣熱的天氣,每年夏天都要生病!」
班納特先生安撫下太太,叫她不要打擾孩子休息,隨即又說:「農場裡有些事,我得去書房多待會。親愛的班納特太太,希望我上樓的時候不要打擾了你。」
班納特太太臉一紅,很不好意思在孩子們面前說這個——兩個老夫妻,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又睡到一間房間裡去了。要知道,按照英格蘭普遍的觀念,夫妻同房僅僅為了生育下一代,體面的紳士們都該與妻子分房睡。
女兒們都識趣的裝作沒聽見父母的話,她們簇擁著太太,很快到她的小起居室里去。
書房的燭火一直亮到很晚。直至深夜,隱約的馬蹄聲停在屋子附近,然後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夾帶著夜裡的涼氣悄悄的進了班納特先生的書房。
伊莉莎白光著腳,從樓梯上悄悄下來。
「……我們先找了他,沒多久盧卡斯爵士也找到了他的家,給了他一些錢……克勞德高興極了,他跑到城裡的酒館去喝酒,吹噓說馬上就要當貴族的女婿……我們守到很晚,正想動手的時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十幾個壯漢……他們打斷了克勞德的腿,把他從巷子裡拖到街上,說克勞德賭輸了一大筆錢,還偷了賭場客人的懷表……他們要把克勞德請去還債……可班納特老爺,這些人,不太像賭場的人,有點像海盜!我在碼頭做過事,他們身上的腥味和血味,我聞過一次就記住了……」
伊莉莎白沒有繼續聽,她像個幽靈一樣,無聲無息的上樓,平靜的在床上躺下來。
那封信上只有短短兩句話:跟著送信的人,找強.奸犯克勞德。
『我真壞呀,』伊莉莎白心想,『可惜我懷的還不夠徹底。』
不過安東尼先生這樣得力,那麼她可以考慮為呂飣先生開一家明式餐廳了。呂師傅只做點心廚師實在太大材小用,而且安東尼先生會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
月光透過玻璃窗在四柱床前播灑上一層銀沙,伊莉莎白看著那片月色慢慢睡著了。就在幾十英里的一座氣派建築的露台上,再次失眠的達西先生抬頭看著那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他已經整整兩個月沒收到莉齊小姐的信了,而明天他和喬治安娜必須啟程返回德比郡,主持那件巨額的投資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