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巧杏兒跑出去,馮霜止著人探聽了很久的消息,也沒蹤跡,這事兒原本三姨娘gān得是很漂亮的,但是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時候說話聲音大了,便被人聽去了。
聽去的這一兩句,興許別人猜不到是什麼,回來隨便跟人說了,但若是落到了馮霜止的耳朵里,那就敏感了。
巧杏兒能夠跑出去,全是三姨娘在背後搞鬼,還想要詆毀馮霜止的名聲,壞了她日後的事qíng,馮霜止不可能坐以待斃。
三姨娘要玩,她就陪她玩兒個高興。
看著一臉謹慎的四姨娘,馮霜止開門見山道:“四姨娘肚子裡指不定還有我一個弟弟,您這院子裡也太窄小了,我進來的時候聽到大夫說了,四姨娘心qíng不好,容易影響胎兒……我想著,姨娘應該也知道自己當日的錯處了,雖說三姨娘說現在還不需要告訴阿瑪和瑪法,不過我回頭還是向阿瑪和瑪法提一提,早日解除了姨娘的禁足,也好讓姨娘安心養胎。”
她說的話,真是完全切合了四姨娘的目的,可是四姨娘也知道,能夠笑眯眯說出這番話的馮霜止肯定不簡單。
大約是三姨娘成為了馮霜止眼中釘ròu中刺,這才要借自己再打壓一把三姨娘吧?
馮二小姐,當真不愧是許氏的女兒,不狠的時候人人都覺得她善良端莊,菩薩心腸,可是暗地裡發作起來,便是那閻羅夜叉也比不過。
四姨娘竟然又覺得怕起來。
馮霜止倒沒想到四姨娘膽子這么小,她qiáng忍住打呵欠的衝動,起身,與四姨娘告辭,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三姨娘。三姨娘讓她回去好好休息,別這樣cao心許多事兒,馮霜止應了聲,便走了。
只不過剛出這跨院門,她便問一直守在門外的梅香道:“方才看到我瑪法來過嗎?”
“回小姐的話,來過的,在外面看了兩眼就走了,像是怕被人發現。”梅香知道馮霜止讓她在外面守著肯定有原因,只是不確定自己注意到的事qíng是不是馮霜止想知道的。
馮霜止笑了一聲,夜色里很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喜桃找去把當初給微眠用過的藥送給今天被打的那丫鬟。”
喜桃驚詫地抬頭,看到馮霜止一臉笑意地看著自己,便明白過來了,又是一個微眠嗎?她應了聲剛,讓梅香扶好小姐,自己先跑回去取藥,等馮霜止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喜桃已經跑了一個來回,又來伺候馮霜止了。
這一夜,馮霜止睡了一個好覺,可三姨娘幾乎是徹夜未眠,在平明時分才醒悟過來,自己是被人坑了,可惜已經遲了。
第二天一大早,馮霜止就跟英廉說了此事,成功將四姨娘放了出來。
四姨娘出來之後,鄂章就能夠光明正大地去看她,兩個人一見面,那你儂我儂的勁兒,聽說讓一邊的丫鬟都酸出來了。
馮霜止意料之中的事qíng是,四姨娘在鄂章面前狠狠地告了三姨娘一狀,還說了自己昨日跌跤的事qíng,更將丫鬟不得力歸咎於三姨娘的刁難,更不用說還有一個別三姨娘“打擊報復”來告狀的丫鬟——陳茶之事一抖出來,鄂章那臉色還真是說不出的jīng彩。
放四姨娘出來跟三姨娘之間咬著,馮霜止又能過兩天逍遙日子,不過她的網也編織得差不多了,只等著那最關鍵的一個契機到來,就能徹底消除三姨娘對自己的威脅了。
有的事qíng,只是缺個證據。
今日去上學的時候,馮霜止的心qíng真是說不出地晴朗,讓見了她的人都奇怪——今日二小姐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喜事?
只不過從鄭士芳那裡出來之後,馮霜止就有些不開心了。
今天學對聯與作畫,算是鄭士芳對馮霜止的考校,結果發現馮霜止在這方面的功底有些薄弱,尤其是對聯這方面,被好一頓訓斥諷刺——雖然知道鄭士芳絕對不會是什麼和顏悅色的老師,但訓斥真正到來的時候,她還是很難受的。
不過她已經能夠很快地調整心態,跟上鄭士芳的節奏,後半節課倒是反而得了誇獎。
按理說,這樣過去,馮霜止的心qíng應該還是很好的,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聽了鄭士芳最後那一句話——伊阿江!
昨日馮霜止才開罪了這紈絝,不想就在昨晚,就已經有了不好的消息傳出來。
伊阿江昨日出去花天酒地,在那些不gān淨的地方說了馮霜止無數的壞話,酒後戲言,說話的人都過分得很,連著馮霜止當街懲戒那出言不遜的惡霸的事qíng也彆扭曲了。
只不過這一切早就有了預料,馮霜止尚能夠控制自己的qíng緒,剛剛到後院裡,便聽說前院來了客人,一問,竟然像是和珅。
當下,馮霜止就停住了腳步,“他來gān什麼?”
“聽說是來道謝的。”
道謝?馮霜止知道英廉也算是對和珅有恩,可是早不道謝,晚不道謝,這個時候登門拜訪,總歸是有些微妙。
她在走進自己的院子之前,看了站在門邊的微眠一眼,卻忽然對喜桃道:“喜桃,你去前面聽著點。”
和珅此刻正在英廉的書房之中,行禮之後,英廉讓他坐下了,這才真正有機會上上下下將這少年打量一遍。
私心裡說,英廉還是很滿意和珅的,只不過跟他之前看過的錢灃甚至是福康安相比,似乎又有些讓人不舒服的地方。
什麼地方都是好的,不管是相貌舉止還是談吐,可是合在一起就覺得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