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霜止忽地很想一腳踩在她臉上,可現在又知道還不知道時候,只讓她走了。
“遠蘭在那邊候著了嗎?”她問了一句,如今特殊時候,微眠已經重新回到他身邊伺候。
此刻聽馮霜止問,她便答道:“已經候著了。”
今夜是馮霜止布的一個局,只希望這一次真不要像是和珅料想的那樣,否則事qíng也太糟糕了。
她按了一下額頭,只去榻上和衣躺著,道:“遠蘭那邊有了消息,你再通稟於我,記得叫醒我。”
就怕他們讓她睡,耽誤大事。
馮霜止畢竟還在孕中,貪睡是常事,睡過去不過就是一眨眼的事qíng。
微眠這邊領了命,便去那邊盯著了,又囑咐了小廚房給熬些周望淵開的安神養胎的方子過來,過了小半個時辰,忙完了回來,便瞧見那邊遠遠在府里的燈影下頭,遠蘭送走了她妹妹納蘭,回頭向著馮霜止這邊來。
遠蘭是嘆了一聲,本來他們已經是分府了的,可是和琳說和珅出去查案,馮霜止這邊缺個人照顧,倒把她打發過來,現在竟然也派上了用場。
遠蘭不禁想,其實一開始和琳叫自己來就是這個目的,哪裡有那麼巧的事qíng,自己一來就被馮霜止請來辦事。
只是這一件事,她辦得驚心動魄,卻也沉著冷靜。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身上已經褪去了當年的青澀,跟馮霜止一道,滿身都是沉靜。
“二夫人請稍等,我家夫人方才不小心睡過去了,奴婢且去請他,還請少坐片刻。”
說話的乃是馮霜止的心腹,遠蘭也是知道的,她坐下來,便捧著一杯熱茶,卻也遮不住這滿心的擔憂。
和珅他們現在怕還沒到山東,京城裡卻已經是暗cháo洶湧了。
馮霜止只覺得睡夢之中被人輕輕一推,便也醒了,只見微眠站在她chuáng帳邊,跟她說話:“二夫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了,您jiāo代的事兒辦好了。”
微眠伸手出去扶了馮霜止,馮霜止一按自己的額頭,又看微眠那邊端過了一碗安胎藥,便接過來喝了,道:“為我穿鞋,這便出去見她。”
微眠扶她坐好之後便為她穿鞋,到了外面見遠蘭。
遠蘭起身行禮,馮霜止雲鬢微散,只一副剛睡醒的模樣,也懶得管,便按她坐下,問道:“可套出納蘭的話了?”
和珅懷疑的是蘇凌阿,哪裡有那麼巧的事qíng,什麼都被捅出來了?蘇凌阿老糊塗,也不至於在一幫清流官員的面前將國泰抖落出來。國泰跟蘇凌阿都是和珅的人,可國泰一直不喜歡蘇凌阿,雖納了她女兒為妾,卻是兩邊不高興。
蘇凌阿現在本事大了,覺得自己的女兒做了個妾很委屈,有加上國泰管教納蘭很嚴,越發讓蘇凌阿厭惡國泰,國泰就不必說了,早跟蘇凌阿是仇人。現在國泰出事,恰好這消息從蘇凌阿的嘴裡出去,就不一般了。
和珅懷疑歸懷疑,還是沒有證據的,現在馮霜止不過是在這邊查證。
遠蘭帶著小心地看了馮霜止一眼,才道:“納蘭確是說了,不過……”
☆、第九十章逆轉
遠蘭到底沒想到,自己的阿瑪會做出這樣的事qíng來。
一開始說是什麼口無遮攔倒也罷了,畢竟事qíng已經發展到了現在的這種地步,說什麼也沒用了。可馮霜止叫遠蘭來,就是為了試探納蘭。
蘇凌阿跟國泰的關係不好,怕是即便見了面,國泰也不會將這樣的事qíng到處說。尤其是跟山東布政使於易簡之間的事兒,正常qíng況下蘇凌阿絕對是無從得知,可是現在消息偏偏從他的嘴裡出來了,這就有鬼了。唯一的破綻,便在國泰回京述職的那一段時間,住在他自己京城的宅院之中,他身邊有一個跟蘇凌阿有關係的人,這個人,便是納蘭了。
和珅懷疑蘇凌阿有鬼,讓馮霜止找個機會查一查,馮霜止的突破口則在納蘭的身上。
她在今天請納蘭過來的時候,便已經說了一些話暗示她,納蘭也心虛,畢竟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qíng。
正所謂是出嫁從夫,她雖算不得國泰的妻子,卻也是他的妾室。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現在她能依靠的只能是自己的丈夫,而不是她阿瑪蘇凌阿。現在,蘇凌阿背後悄悄地捅了國泰一刀,怕是納蘭自己都沒有想到有這樣的後果吧?她惶恐了,又被馮霜止方才那番話給暗示出來,遠蘭再以她姐姐的名義去安慰她,套她的話,就比較簡單了。
說納蘭不聰明,只是在有的事qíng上,現在國泰面臨這樣的危局,若是查實了便是滿門抄斬也未可知,納蘭怎麼能不怕?
遠蘭現在說起來,也是心驚ròu跳。
“她說,她是偶然聽國泰跟謀士說了這件事。之後她回家看阿瑪的時候,便隨口提了這件事,只是她沒有想到阿瑪會闖出這樣的禍來。現在她也很害怕,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納蘭現在是進退維谷,一面是自己的父親,一面是自己的丈夫。
馮霜止只用那指頭撐住了自己的額頭,便冷笑了一聲:“一開始不要滿嘴巴胡言亂語,現在哪裡來的這樣的麻煩?她若心中沒有怨言,也不會這樣輕而易舉地將國泰的事qíng說給蘇凌阿了。這件事還要之後慢慢查。只是她可有說過蘇凌阿最近跟什麼人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