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更多的緣由,還是那句“嫣兒”,著實讓她不舒服。
“熠然,你要知道,既然有了自己的決定,就要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伯庸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心思確實古板。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父親,生你的氣,無非是為你擔心。待明日,我去照宣堂,便好生勸說他,父子父子,再大的嫌隙,也斷不了這層。”沈默琛其實早就聽懂他言外之意,無非是希望,可以借著自己的名聲和財力,打著所謂的“叔侄關係”,賣人情牌。
連乾之自以為外表做得完美無缺,總算是白得了“近水樓台”的機會,沈默琛如此說,他也不好再多說,
“沈伯說的是,熠然自得反思己過,也有勞您了。”
“哎……”沈默琛在驛館門口停下,“好了,熠然,我們也到了,你快些回去吧。”
“熠然告辭。”他輕作揖,抬起頭瞥了沈嫣一眼。
沈嫣輕點下頭。
沈默琛看在眼裡,父女二人進了驛館。
沿著樓梯到了二層的茶館,他找了個位置坐下。
夥計斟好茶,半弓著腰走向別桌。
“爹,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就知道你這丫頭,精靈的很。”
“那都是因為是您的女兒啊。”
“少給我戴‘高帽子’了。”
“爹是想問我,連老師的高徒和愛子,那個更有資質?”
“哼……”他冷笑著端起茶盞,“那你說說,是何資質?”
“自然是在傳承瓷器手藝方面的資質了。您訪游四方,一方面是為了將昌南的瓷器獨特之處傳揚出去,另一方面自然不僅僅是為了做個淺顯的商人,而是要讓真正的瓷器文化,後繼有人。”
“你呀……”沈默琛心中喜憂參半,若不是因為嫣兒是女嬌娥,以她的聰慧機敏,早就能在生意場上嶄露頭角。
“被嫣兒猜中了?”
“那你覺得是誰?”
“女兒覺得,方先生,交談下來,便知他里外如一,不是善於權謀之人。但對瓷器的工藝的確了如指掌,看他手上的繭子和傷口,便知道他是有韌性之人。至於……我想不用我說,爹心中早就有所了解,不然方才,也不會故意避而不談。”
“避而不談?”
“爹爹是個在商場多年,不要說是您,連我都聽得出他的意思,您怎會聽不出?剛才之所以轉彎,是因為你也察覺出,他的心性不穩,倒是野心勃勃,但您也說過,人不可忘初心。所以……您還要思律一番,時候不早,嫣兒先去休息,父親也早些歇息,明早好拜訪師父。”
沈默琛輕嘆息著低聲笑道,輕搖著頭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