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教訓的是,瑾瑜自當思過。只是不希望叔父找錯了人,就算要怪,也該怪那歹人,怪瑾瑜沒有照顧好穆清。”
“不是叔父非要責怪誰……就算是我們自家人知道事實如何,沒有找到歹人,外面流言四起,又如何攔得住悠悠眾口。”說到底父親還是覺得我這養女丟了連家的臉面。
第五文彥來回走了幾步,
“其實也不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那天在查到瓷窯舊主的時候,就覺得事有蹊蹺。如果事情真的如他留下的遺書所言,他在放火之後應該有時間逃走,我們當時在忙著救人,他為何不趁亂逃出昌南,而不至於猖狂到毫不閃躲。就算是他自覺良心難安,或是知道了穆清的身份,自己難逃追捕,也不該直接就回了家,等著人去抓他。而且大哥說,他死的時候,袖口、鞋上還有制瓷的泥,這麼精細的活兒,一個縱火未遂的犯人,不可能有這樣的閒情雅致。”
說完他轉過身,看著我爹,
“那家瓷窯就在前幾日才被兌出去,但是大哥查的時候說,那個人留得是個假名字,所以根本不會查到什麼。只不過這瓷窯舊主在死之前,用自己的血留了個‘信’字,後面是幾道看不懂的字符。應該是留了書信,那上面,應該有很重要的線索。”
父親得知如此,也是坦然,
“既然到現在都不知是何人,那就是說根本沒有找到那封書信,還是這個人……”
“就是因為書信沒有找到,巡捕房的人也去找過,不過我倒是覺得,既然我們想找到,那個藏著的人,應該比我們還想找到。我在報社有認識的朋友,等會兒叫他們登報,請人解這字符,自然就知道有沒有這信了。”
我聽著總覺得是他編篡出來的,就這樣明目張胆的登報,萬一那歹人先解出了字符,不就先把證據毀了嗎?
不過現在看來,這也是唯一的解決辦法了,只好暫且信他一回。
“好了,都別站著了,既然來了,這幾日便在這裡休息。這件事就交給東霖和瑾瑜,瑾瑜,你去找報社的人,正好你大哥最近也在昌南附近,儘快查清楚。”大夫人交代了幾句,我也回了房。
雲笙幫我上了藥,臉上還是有些腫脹,我對著鏡子,看見那幾道紅印,摸了摸臉。
“小姐,老爺下手也太重了,這件事本就不是小姐的錯,你說……”
“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小姐……”
阿夏扯了扯她的胳膊,搖搖頭,兩人出去帶上了門。
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眼眶中強忍著的淚,不自覺的滑出。
不到三日,第五文彥回到家中,說是找到了陷害我又加害瓷窯舊主的兇手。
我半信半疑,跟著去了巡捕房,在審訊室看到一個傷痕累累,滿臉胡茬的男人,被拷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