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是吧,他我現在去找公公和大哥,看他們能不能將他‘請’回來,明天是文茵的出嫁,胡鬧也要有個限度吧。”
“哎……少奶奶……”承德攔住我,見四下里無他人,盯著阿夏,將阿夏支走,硬著頭皮告訴我,“二少爺,他在城郊的酒坊……已經好幾天了。”
“酒坊?”
“二少爺每次心中壓抑,其實都是獨自待在酒坊喝酒,誰也不見,不吃不睡的。也不准我進去,不讓我多嘴……”
我覺得莫名其妙,前幾天還好端端的在家裡,怎麼忽然就這樣了。
“他這兩天可有見什麼人,和誰說過什麼?”
“沒有,只是……”
“只是什麼?”
“少爺好像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二太太從前的照片,還和夫人說過話,至於說了什麼,承德就不得而知了……”
我思來想去,迄今為止,他母親的事依舊是他的心病,
“我知道了,你先留在這兒。”
“少奶奶,您這是……”
“先別問那麼多了,總不能由著他這樣。”
我聽見承德無助的嘆息,自己也在猶豫,究竟要不要問清楚。從前我並非第五家的一份子,嫁他以後也只想相安無事,可是我真的不想看著他獨自承受,家人自然是關切他的,可是不能設身處地。又如何能懂?
我去找婆母,和淑慎姑姑打個照面,
“姑姑,我有些事想找婆母。”
“夫人正在裡面等著二少奶奶。”
原來婆母一早就料到我會找她,我進去以後,姑姑帶上門便出去了。
“你是想問瑾瑜的事,對吧。”
“……嗯。”
“都是陳年往事,家裡人本就不想提及,我也沒有想到事到如今,瑾瑜心中還是放不下。”
“婆母,我知道我不該多嘴過問,只是我不想瑾瑜終日沉淪,我想您也是如此。”
婆母站起身,走到鳥籠旁,逗著裡面的鳶喜鵲,
“……是啊,瑾瑜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性情大變……”
原來瑾瑜當初雖公公去德化,二娘擔心瑾瑜,本想跟著過去。沒想到上街採買的時候,被公公當年得罪的一個商賈抓走,說是因為公公戳穿他操縱壟斷市場的內幕,惱羞成怒。後來消息傳回家中,婆母心中擔憂,就告訴公公,他連夜趕回,還驚動了警局。走投無路,情急之下,那人以二娘的性命要挾,公公本想假意不在乎,分散那人的注意力。結果那人想向公公開槍,被二娘擋住槍口,正巧當時瑾瑜趕過來,眼見著自己的母親死在眼前。
之後家裡的丫鬟多嘴,說是公公見死不救,多年的枕邊人竟涼薄至此,瑾瑜自此與公公心生嫌隙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