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天瑾瑜在公公的記事本暗層,無意中發現二娘的照片,被婆母撞見,就將當年的事告訴他。
我想他現在應甚是自責,將他母親的死都怪在自己身上,才久久不能釋懷。
我在房中坐了一夜,次日文茵婚禮一結束,我就從教堂去了酒坊。
承德載我到郊外,說這是家裡的酒坊,平日裡沒什麼人,瑾瑜成了“常客”。
上空擠滿藍紫色的雲,黃昏將去,暗沉的天邊傳來雷鳴聲。
我和他進了裡面,轉到西北角的一扇門,他伏在門口悄聲說了句,
“少爺……”
“我不是說了別來煩我嗎?!”
“不是……是少奶奶……”我示意承德起身,敲了敲門,半晌,沒應。
“鑰匙呢?”
“少爺在裡面反鎖了……”正說著,我聽見門閂聲,他總算是開了門。
迎面聞著他一身酒氣,面色黯淡。
“少爺,你總算是出來了,承德……”
“你先走吧。”說完他轉過身,走到裡面。
“那少奶奶,承德就先走了。”
“嗯。”
我反鎖了門,跟著瑾瑜下了酒窖,裡面的溫度照外面差了些,打了個寒顫。
穿過酒櫃,看見他坐在那簡易床榻的石階上,自顧自的飲酒。
我走過去,他見我搓著手臂,將身後的外衣遞給我,我披著坐在他身旁,
“你這樣心裡就好受了?”
他諷笑著,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領口也隨意的擺放,
“……你都知道了?”
“是我自己要問的,我只是不想看著你這樣裝瘋賣傻,自欺欺人。”我從他手上奪過酒罈,喝下去。
他望著我,付之一笑,
“我倒是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當初最關念我的人因為而死,我年幼時偶然間相識的玩伴不知所蹤,可能這都是我該承受的,你不是也說了嗎……我只會利用別人,自作自受。”
“……其實,我剛嫁給你的時候,真的不想和你有交集,不想知道你這個人到底如何……我給你講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吧……小時候,其實我特別不聽教誨,像個男孩兒似的,父親母親都管不了。家裡找來的先生,都被我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我回憶著從前的點滴,“後來,父親為我找到我第一個老師,我喜歡叫他竹老頭……”